周率喝了口酒,故意道:“咱们奉都盛产美人,你那表哥说不准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南雪音似乎愣了神,抬头看向他,眼圈泛了红,好像快要哭了。
周率妻子端着水过来,没好气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周率毫不在意,“开个玩笑都不行?”
妻子懒得搭理他,走向南雪音,温言宽慰:“不会的,你表哥一定还在等着你呢。来,喝口水。”
南雪音已经在注视之中记下了周率的容貌特征,收回视线,接过了那碗水:“谢谢夫人。”
喝完水,道过谢,南雪音告辞离开。
走出院门时,她听见周率哼声:“本来就是啊,长得又不漂亮……”
南雪音没走多远,而是在周率去大理寺狱的路上等待。
此处僻静,南雪音挑了棵高大槐树,在树下专心地制作好了全新的人皮面具。
她听到周率的声音,他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见到她,来了点兴致:“哟,姑娘,又见面了,咱们可真是有缘啊。”
南雪音头也不抬。
“是不是找表哥迷路了?”周率涎笑着走近,“要不让哥哥摸一下屁股,哥哥带你过去?”
南雪音完成了人皮面具最后一处细节,抬起头,缓缓开口:“要不让哥哥摸一下屁股,哥哥带你过去?”
周率的脸色登时变了。
因为她的声音、语调,完全就是他的。
顶着这样一张女子的脸庞,用他的声音重复说他说过的话,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周率转身就要跑。
南雪音迅速起身,扣住他的肩膀,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周率怎么也挣不脱她的压迫,“你是谁!你竟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雪音不紧不慢,戴好了人皮面具,弯下腰,继续模仿着他的声音:“我吗?我是周率啊。”
周率看见了自己的脸,一模一样,简直像是在照镜子,他吓得面如土色——青天白日还能撞鬼啊!
南雪音感觉到他的颤抖,一低头,果然尿了一裤子。
她嫌弃地皱眉,手刀落下,劈晕了他。
南雪音拎着周率躲到一旁,扒下他的外衣和腰牌,换到自己身上,又往周率嘴里塞了颗药丸。
服用这个,他会昏迷至少一天一夜,并且头脑混乱相当久的一段时间。如此一来,即便东窗事发,面对别人的质问,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做完这些,南雪音大步流星,向大理寺狱赶去。
大理寺狱外竟也围着东宫亲卫,甚至人数更多。
南雪音不动声色,掠过人群往里走。
大理寺狱看管严苛,每个狱吏都需要核对证明身份的腰牌。
南雪音拿了自己的递给看守查看。
看守接过,还在和身边人嘀嘀咕咕:“什么宫女这么厉害,把咱们太子爷迷成这样,还要自己出门来找?”
那人连忙低声提醒:“你可小声些吧!殿下就在那儿呢!”
看守耸了耸肩,把腰牌还给南雪音,随口问了句:“周率,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南雪音大大咧咧,接了腰牌,道:“还不是咱们太子爷,他满城的找人,连我家门口都找过去了,那么吵,谁还睡得着。”
看守没有怀疑,笑道:“来这儿补觉呗,咱们大理寺狱还是安静的。”
“那可不敢!扣了我工钱,我家那婆娘不得撕了我!”
说说笑笑,南雪音抬腿往里走去。
这个时候,不远处马背上的萧攸澜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了大理寺狱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