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武盛诚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这位大哥,此地发生了什么?”武盛诚留着浓密的胡子,肤色黝黑,穿着缝着补丁的破衣裳,像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流民。
“老弟,你是打哪来的?”被拉住的大哥看着眼前的流民十分惊讶,“我记得大雍境内没发生什么灾害吧?”
“大哥,我们夫妻二人本是想去投亲,结果路遇劫匪,遭了难,才沦落至此。”武盛诚叹道,“如今为了贱内腹中的孩子本是想找个地方立根本。”
“几年前我曾来过此地,再次路遇此处看见如此景象故而十分惊讶。”
“啊,往年这里确实不太平。但去年冬天侯爷大胜,把那些匈奴都赶出去了。”大哥眉梢上都带着喜意,“侯爷真是我们大雍的战神啊。”
武盛诚本想在大雍和匈奴混乱的地带那里定居,可没想到战败的匈奴竟主动求和,还将那块地方让了出来。
如今人们安居乐业,匈奴们也开始和大雍人们交换物资,文化开始交流,一派和谐。
武盛诚和戚姿欢别无他法,最近关卡很严,他这样的朝廷重犯是会被就地格杀的。
因此他们只能守在比较排外的匈奴部落附近。但戚姿欢和武盛诚二人是标准的大雍人长相,匈奴部落的人不会与他们主动接触,当然也不会庇护他们。
不过有个能不用担惊受怕的生存环境已经让戚姿欢和武盛诚二人很满意了。
很快,秋天即将来临,戚姿欢生了一个儿子,但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所以孩子很快饿死了。
她的孩子,竟然饿死了?
枯瘦如柴的妇人只能依稀从憔悴不堪的面容中看出点姿色,她麻木地抱着自己死去的儿子,久久不能平静。
武盛诚吻了吻戚姿欢的鬓角,安抚道,“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又过了几年,戚姿欢和武盛诚还是在草原上生活着,但依旧只是在生存线上挣扎而已。
孩子当然也是没有的。
武盛诚找了一个喂马的活计,但所到手的只有一袋子糙米和几块奶酪。因此他不得不冒险跟着猎队去打猎,一走就是很长时间。
戚姿欢待在家里靠绣帕子缝衣服换点吃的和种子,她想着,只要靠他们努力,他们就会过上好日子。
可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她原本娇嫩的身子变得干瘦,双手犹如鸡爪,发黄发黑的脸上竟出现了皱纹,明明她还不到二十五,却如老妇一般!
从柴米油盐酱醋茶,到住所衣物出行,都是要钱的。没想到这里的日子竟要比他们在南方时候还要艰难!
吃着武盛诚换来的糙米,戚姿欢想到米桶内又空了,便只能拿起针线干起活来。
她原本纤细柔嫩的双手变得粗糙难看,武盛诚再也没有给她买过润手霜。
但她依旧不后悔。
直到某日,戚姿欢拿着绣好的衣裳想要送还给主人家时,她竟看到武盛诚被一个匈奴男人压在身下……
原来,武盛诚并没有得到喂马的工作,他所得到的糙米和奶酪竟然是被迫卖身得来的!
戚姿欢当场就疯了,她时而大笑时而落泪,有时候竟然连人都认不清了。
为了照顾好戚姿欢,武盛诚不得不更加卖力地去打猎。这样他就能卖点钱,早点回家。
却不想,冬日里某次打猎时,傍晚突然开始下大雪,竟一直下到了晚上。
眼瞧着天都要黑了,过于担心戚姿欢的武盛诚想要提前回去,且归心似箭。
队长拦住他警告道独自一人野外行动很危险,武盛诚直言他会对自己负责,便独自一人离去,然后,他就遇上了狼群。
被活生生撕成了碎片,临死前,他还想着,自己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