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继续问道:“那如果她连药都不肯吃呢?”
林浩又想了想,“那就得动用强制一点的方法了,关键时刻不能任由她去,不管是威逼利诱也好,都要将她送到医院去啊。”
许诺听后,往座椅里面靠了靠,缓缓呼了一口气。
……
作为整个南城最著名的私立医院,利康医院聚集了众多精英,跟普通的公立医院相比,利康医院的患者数量并不多,向来都是往来有序,安静祥和。
在利康医院的神经外科著名专家办公室门外,一个年轻女人在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的护送下走了进来。
经过一系列详细的问诊之后,沉默寡言的年轻女人被送到放射科进行检查。
那一男一女一直守在门外,即使在那名年轻女人被送进放射科之后也依旧盯着,但是依旧按照规定被拦了下来,那名中年男人还是往治疗室方向看了一眼。
室内有两名医生,其中一个上前搀扶着那名年轻女人,另外一个在准备仪器,还有一名护士在角落里整理其他的器具。
直到治疗室的门缓缓关上,年轻女人默默躺到了治疗床上,静静等待着检查开始。
这段时间来,这一系列检查她早已习惯到麻木了。此时她的双眼没有丝毫的神采,也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那名护士的手抚过她的额头,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次的例行检查与以往好像有些许的不同。
因为除了这名护士,其他人已经是半天没有动静了。她正疑惑着准备开口问一问是怎么回事时,就看到了穿着护士服、头戴护士帽、脸上还戴着口罩的女人走过来,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问道:“你那里不舒服?”
她愣住了,即使大半边脸被遮住了看不出是谁,可是这个声音却带着一丝熟悉感。那名护士的眼睛,一直温柔地注视着她。
那个眼神,夹杂着她所熟悉的温柔,还有一丝怜悯与疼惜。
她仰头直视着护士的眼睛,像是确认又像是不敢认,只敢愣愣地看着,怔忡了许久。
知道那名护士再次开口问她:“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复呢?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也不肯好好做检查,是不是不听话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看见那双温柔一如往常的眼睛开始泛红,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而她也像是被感染到了一般,眼眶也开始发热,眼泪一瞬间就滑落了下来。
她伸出手抓住那名护士的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甚至连指节都开始泛白。
在泪眼朦胧之间她们眼中只有彼此,在眼泪落下来的瞬间,许诺终于将自己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床上的年轻女人仿佛从梦中惊醒,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诺诺……”
许诺点了点头,将手抓得更紧,尽量保持平静的声线回答她:“是我。”
可是令许诺没有想到的是,陈嘉柔的神情却瞬间变得慌乱,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痛苦笼罩,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许诺连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好不好?”说着就要去外面的监测室,可是下一秒就被陈嘉柔拉住了。
许诺回过头看着她。
陈嘉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她说:“诺诺,对不起……”
许诺摸了摸她的脸,摇了摇头,“没有,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发现……”
陈嘉柔抿了抿唇,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是内疚到极致的笑容,同时也带着痛苦和一丝释然。
“诺诺,”她沙哑着喉咙,轻轻地开口。
许诺再次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我在。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陈嘉柔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许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诺诺,莫易欢……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