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跟鸡爪子没什么区别的手,抓狂地挠了挠头,面带菜色摇晃着穿上拖鞋,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关上门鹿亦乔一头靠在洗漱台上,抬眼看着镜子中的人,一瞬间心里的滋味别提多难受,眼窝深陷,黑眼圈几乎掉到了下巴,就连嘴唇也惨白的没有什么血色。
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陪个老板吃个便饭而已,差点晚节不保,差点……
委屈,心里觉得特别的委屈,也没想到什么特别的,鹿亦乔只是觉得心口像堵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样,明明呼吸很顺畅,可就是觉得要窒息了。
门一开,她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吐出一句:“你问我满勤要不要了?小姐姐我告诉你,不要了,这份狗屎工作我不要了。”
风甜甜手一抖,指甲油涂到了皮肤上,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不是脑子喝坏了?提着灯笼都难找的高薪工作就不要了,打算喝西北风去啊?老吕虽然手欠点人损点,可是办公室毕竟还有人罩着你嘛,大不了按时上下班,避免私下接触呗。”
鹿亦乔摇摇头,浑身上下处于发丧的气息之中,离得老远都能让人感觉到气场不对劲,可唯独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还不断放光,这样诡异的表情让给风甜甜吓了一跳。
“昨晚那人你有没有他手机号?”
“手机号?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吧?你昨晚搞坏了人家小提琴,人家没让你赔还帮你报了警,早上还打电话给我特意问了一下你的情况,拜托,你饶了人家吧。”
“风甜甜,跟你说个事……”
风甜甜只觉得虎躯一震,眼见着鹿亦乔摇摇晃晃走过来,瞪着一双泛着血丝的桃花眼,跟发现猎物的邪恶老巫婆一样闪闪发光,对着她失心疯一笑:“我,哈哈哈,我……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
琴能不能修复还是未知数,外加起个大早睡眠严重不足,这让郁煜的心情不太好,他赤脚走进浴室洗漱刮胡子,找了一件干净清爽的白衬衫搭了一条牛仔裤,拿起车钥匙就出门了,顺手拿着昨晚演出换下来的那套西服,准备送去洗衣店干洗。
饭局是之前就约好的,好朋友温家然从某沿海城市辞职回B市,太久不见分外想念,叙旧一起吃饭自然是难免。
电梯门一开,郁煜还没等抬眼向外看,外面一个高大的身影出其不意地拉住他的胳膊,二话不说箍住脖子把人往后猛带过去,脚不客气地蹬在小腿上,出手就是狠招。
郁煜眉头微蹙,心中暗骂一声二货,胳膊肘顺势往后一顶,正好撞在那人的肋骨上,紧跟着一拳就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了肩胛骨上,闷哼之下对面那人接连倒退,重心不稳趔趄着就要坐到在地。
郁煜伸出手瞬间拉住了他,避免了让他臀部亲吻大地。
“幼稚,你今天没吃药吗?”郁煜没好气,抬腿就给了他一下。
温家然微微喘着粗气,捂着肩胛骨故意呲牙道:“明知道是我你还下重手,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是什么东西?不好意思没有。”郁煜懒得理他,捡起散落在地的西服,径直向外走去。
“你手机掉了,白痴。”温家然捡起地上的手机,追了过去,边走边看忍不住一下子笑喷了:“几年不见,你风格怎么变了,什么时候走软妹卡通风了。”
走到车边刚拉开车门的郁煜,不明所以扭回头望过去,在看到晃瞎眼睛的粉红颜色之时,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他指着温家然手中的那部中二气质的手机,咬牙切齿道:“不是我的。”
“不是?”温家然试图解锁图形无果,晃了晃手机道:“怕什么?少女风就少女风,我能笑话你吗?眼看着从你西服口袋里掉出来的。”
“……”郁煜目光冰冷缓缓落在那一抹刺眼的亮粉上,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真是冤家,这玩意是谁的,他大概猜到了。
温家然提前在一家口碑很好的日料店定了位置,因为周末堵车的缘故,在路上耗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还没到,温家然自打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就开始不停故意抖腿,还把手机摆车上了,又不忘对着郁煜吹了几声口号。
郁煜平日里性子还算温和,遇到堵车中让人抓狂的情况,依旧淡定,对他故意挑衅的行为视若不见,也懒得解释。
“起床了,起床了,软绵绵叫你起床了,嘿!嘿!起床了。”人声拔高古怪的铃声忽然响起,犹如漫天樱花的浪漫气氛中忽然惊天来了一道带着屎味的雷,将车内原本和谐的气氛摧残的一干二净。
郁煜浑身一抖,差点没一脚油门踩到底,就此驾车西去。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陌生的号码,近乎变态尖锐的铃声不停的响着,没完没了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