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不得不佩服蒋聿有几分本事,但留下他,却依旧只是暂时的打算。下午等小开心睡醒午觉,姜且就带着孩子去了一家新开的淘气堡玩。林母的出现是在意料之外的,但姜且却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像没事人一样打了招呼。或许是林淮的离开,林母态度不冷不热了,一副连寒暄都懒得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面。那时初次和同学去林淮家里做客,林母就是这样不咸不淡的。不过当时,她对在场的三名同学都是这样的态度,姜且起初还没太在意。直至后来阴差阳错才得知,她那时早就得知林淮对自己有情,只不过林母嫌弃姜且的出身,所以故意把她和普通同学化成了等号。虽然当时两家算的上门当户对,可姜妈妈死于难产,姜父又火速再婚,当时林父却还健在,林母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复杂的家庭。接纳她,也是因为林父去世,但心里始终认为,林家高姜家一等。姜且想,有些时候大概第一印象真的挺重要的。一旦先入为主,根深蒂固,是很难消除的。“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听说周太太和周总一起录制了一档夫妻真人秀节目,看来相处的很不错啊。”陪在林母身边的王芷似笑非笑的朝姜且开了口。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林淮远走他乡,她却和周衍夫妻恩爱,王芷是懂得挑事的。“王小姐就别拿我打趣了,不过是录了档节目而已,你要是愿意,不是也有大把的机会吗。”王芷浅笑,“机会是有,只是我比不得姜小姐那样的好福气,日日有人陪。”“林医生是出国进修,男人立业成家,王小姐是贤内助,肯定会理解的。”王芷扯了扯嘴皮子,却没再往下接茬。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游乐场里的小开心身上。要是她能和姜且似的,哪怕生下个女儿在身边也好啊。有了牵扯,林淮也不至于说走就走了。“姜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王芷忽然道。姜且想了想,没拒绝,和育婴师打了招呼,就跟她到旁边去了。四目相对,王芷欲言又止了片刻,却半晌都不说话。姜且反客为主,“你叫我来,是想谈林淮的事吗?”后者诧异的抬起头,没想到会被她一下就看穿心思。却迫于无奈,还是踌躇着说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什么?姜且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下意识问,“他换联系方式了吗?”话音落下见王芷颇为窘迫的样子,姜且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是印象里,林淮不像是能做出这么让人下不来台的事的人啊?“你们闹矛盾了嘛?”姜且想起,林淮去B市跟他们告别的时候,除了周衍提了一嘴,几乎就没说过跟她有关的只言片语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王芷像是有点难为情,恼羞成怒道,“你只说给不给吧。”“不好意思,我给不了,我和他私下基本不联系,联系方式也就是之前的那个。”王芷拧眉,“你是真没用,还是不想给?”姜且懒得跟她墨迹,把手机解了锁,递到她面前。王芷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泄气了。“姜且,好好过你的日子,以后,你过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说罢,只留给姜且一个决绝的背影。晚上,周衍发了条信息给姜家,说要和文家一起吃晚饭,叫她不必等他。然而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那边回应,倒是文父,主动给周衍倒了杯酒。于情于理,他都是长辈,周衍客气的道了谢,倒是没露出那天在游乐园对文澜的无情。“小周啊,约你出来可真不容易,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文父半开着玩笑和周衍碰了一杯。周衍看了一眼对面的文澜,见她殷切的看着自己,抬手把酒喝了下去。“听说这几天,你不在A市,去了临省?”文父揣着明白装糊涂,“周氏最近是有意图发展第二产业吗?闷声干大事啊。”“文伯父快别笑话我了,周氏做正经生意,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男人回答的滴水不漏。文父闷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看到你有如今的成绩,我是既高兴,又惭愧啊。”明知他话里有话,周衍还是挑眉,“此话怎讲?”文父叹了口气,苦大仇深的说道,“我和你父亲相识多年,又年龄相仿,虽说我谋得过一官半职,但我这一双儿女和你比起来,却是差了一大截。尤其文华这孩子,既不上进又不让我省心,我的指望啊,可都在文澜身上了。”这话里的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儿子不争气,那么只要娶了女儿,家产就都是女儿女婿的。文父虽然家底没有周家那么雄厚,但有职位在,在A市,却也是跺一脚抖三抖的分量。这对A市任何一个有上进心的男人来讲,都无异于是个巨大的诱惑。“文小姐冰雪聪明,肯定会觅得佳婿的。”周衍和他碰杯,微微勾唇。见他不上钩,文父索性也把话说明,“怎么,你小子,看不上我女儿?”他笑呵呵的,看不出任何一点怒意,也看不出一点违心,看样子,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已有家室,文伯父的信任让我受宠若惊,要是您不介意,我愿意认文澜做干妹妹,护她周全。”文父摇摇头,感慨道,“你和家里那位怎么回事,谁都清楚,小周啊,她的娘家帮不上你,反倒会拖累,依我愚见,还是好聚好散了吧。”“文伯父这是想让我做人人唾骂的陈世美吗?”周衍轻笑,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她虽不是最好,但已然为我生儿育女,我做不出抛妻弃子的事。”“那我的小文以这快地皮做嫁妆,诚意也不够吗?”文父忽然抽出一份文件摆上来,上面签署的,正是那块人人都在趋之若鹜的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