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辰瑜走在前面,在掀开门帘前她回头看向了鹿伶,她顿了顿,轻声说道:“如果你不想进去,就在门外等着吧。”
“是,大人。”鹿伶眼眸低垂,她往边上跨了一步,站在了门外的看守身边。
见鹿伶一副乖巧模样,燕辰瑜摇摇头,便掀开门帘进入了营帐。
在帐内听到声响而抬头的阿不罕虎峰在注意到燕辰瑜身后空无一人时,连带看向燕辰瑜的眼神中都略带一些遗憾。
就算是尚未开窍的燕辰瑜也被二人的态度给糊了一脸。
怎么。
这是郎有情妾有意,但基于敌对立场而无法明说吗?
“阿不罕勇士看到我似乎并不是那么高兴啊。”
燕辰瑜就是明知故问,她丝毫不提鹿伶就在帐外等候这件事,在走到阿不罕虎峰面前的时候,她顺手拿了置于一旁的凳子,然后就这么面对面的在他面前坐定。
“你考虑好了。”
阿不罕虎峰的手不过是动了动就扯得锁链发出声响,他双手握拳,眼眸中原本的情绪已被隐去,他相当认真的看着燕辰瑜。
“我会按照你们的计划回去,我也会尽可能把这件事落实下来,若是这件事情失败了,要是日后部落战败,还请你们对部落里的妇孺高抬贵手。”
就算恢复了记忆,阿不罕虎峰也不曾向他们低头。
现在他为了一族的平安心甘情愿的向燕辰瑜低下了头。
阿不罕虎峰能在敌军阵营中如此安稳,很大原因是因为他们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去善待他,这一行为在阿不罕虎峰的眼里,反而变成了一族战败后的一线生机。
真正的勇士不畏强敌奋力一击是理所当然的,但学会审时度势进退有度,又何尝不是勇士该拥有的品质呢。
最终只知道以卵击石的,那是莽夫,这样的人可担不起勇士一称。
“阿不罕勇士,如果是别人来说这话,本王并不一定会应允。”燕辰瑜的自称变了,她此刻是以梁国瑾王的身份来面对眼前这位敌营的勇士。
对阿不罕虎峰来说,燕辰瑜声音就如石子投入湖泊引起涟漪一般,她的话语让阿不罕虎峰的双目不禁有些湿润。
“本王以梁国瑾王的身份承诺,日后若真有这一日,我国必定善待你的族人。”
“抬起头吧阿不罕勇士。”
“来人!”燕辰瑜一声传唤,看守的士兵进入了帐内,她站了起来让出了一定的空间说道,“解开他的镣铐。”
“是!”
两名看守分别拿出钥匙,按照顺序依次解开了束缚着阿不罕虎峰的镣铐。
镣铐落在地上的声音有些沉重,得了自由的阿不罕虎峰下意识的,活动了一番被束缚许久而有些麻木的手腕与双腿。
“如今可以说我们已是盟友,自然不能再将你当成阶下囚来对待。”燕辰瑜挥手,就让士兵带着镣铐离开了营帐。
当帐内再次只剩他们二人时,燕辰瑜拿出挂在腰间的布囊,从里面取出了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为阴阳佩,别看现在是完整的一枚,实际上可一分为二,此佩作为凭证你我双方各持一半。”
燕辰瑜当着阿不罕虎峰的面将玉佩拆解成两枚,她将其中一枚穿上绳子让他戴在脖子上。
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燕辰瑜还是将为何只有她与他接触并许下承诺这件事进行了解释。
“这件事并非仅我一人作出的决定,是集体商议后的结果,只不过就这承诺的重量来说,由我来做担保会更合适。”
一个王爷,一个皇子,剩下几个将军与副将,从身份地位来说,是真的没有人比燕辰瑜更合适了。
没有留下书面的证据,只是因为这东西无法稳妥的留在阿不罕虎峰的身上,若是出现意外,文书被人发现,反倒会成为阿不罕虎峰通外敌的罪证。
而拆解后的玉佩,如果不是知晓原本这是成对的玉佩,也就不会发现两块玉佩相扣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