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剧情,不要说警察,任何有点警匪片基础的老百姓也猜得到:绑架人质,以此要挟当事人。
如果这个逻辑行得通的话,王健再“保守”,也要想到“钥匙”——也就是那枚戒指,已经被盗走了。
洪胜当然知道自己万难进入看守所,可肖海清却可以!
大刘说,那枚戒指就是普通的戒指,和我们在黄金店买的没有两样。
王健觉得这事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要求手下调来所有洪胜羁押期间的监控录像。因为没有那枚戒指的图文资料,王健要放大监控录像中那枚戒指的局部图像,才能做出判断。
“我说了吧,真没什么两样。”看着剪辑下来的各个角度的戒指图像,大刘说道,“我可不信这是一把特殊的钥匙。戒指都长这个样,如果这是钥匙,那这种钥匙岂不是满大街都是?”
但王健已经看出了端倪。
四五年前,在破获的一起境外商业间谍案中,罪犯用过类似的伎俩。
那枚戒指看似普通,但颜色上果然有些细微的差别,比普通铂金的戒指略黄,比彩金却又要暗淡得多。如果没猜错的话,王健认为那是因为掺杂了“栤”——一种新元素的原因。这样做的结果,是使得戒指更具柔韧性,可被扭曲弯折却不会断。
接下来,如果洪胜真是用了这个方法制作了这枚戒指,那么不出意料,戒指上会有更多的痕迹。
在王健的提示下,众人在戒指上每隔一段距离,发现了淡淡的划痕。
“看见没——那些划痕,这枚戒指不是那把钥匙,而是钥匙上的——齿形。因为就像我们小时候的手工劳动课,以此为准,折出一条起伏的曲线,这就是钥匙!”
“干吗要弄得那么复杂?”大刘的简单的推理被推翻之后,有点困惑,“如果要藏匿一把钥匙,有很多地方要更安全得多啊?”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藏匿钥匙,”王健继续解释道,“本意是毁掉这把钥匙,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不甘心?所以留下了钥匙的模型?什么样的锁是最安全的?”
众人思考状,青年干警葛飞率先反应过来了,“没有钥匙的锁,才是最安全的。”
“不错!”王健也想到了这点。
众人一阵欷歔。
“这样的话,那么锁起来的那道门岂不是隐藏得还要深?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锁后面究竟是什么呢?”等谜底破解了之后,葛飞一连串的问题“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王健看看他,“这就是我们接下去要查的!——你们重查‘洪胜案’查得怎么样了?”
王健的桌子上,被放上了干警重查此案后的资料。
王健看着,脑子里却仍想着先前的事。他也在想葛飞刚刚的问题,是啊,钥匙被毁?那他们有十足的把握,钥匙开启的那道密门不会被发现!
还有,关于那枚戒指——
似乎在哪儿见过,又似乎没见过,王健想不起来。
“王队,”参与重查的葛飞打断了他的思维,“有一件事挺值得细究的,有关洪胜的妻子——犯罪嫌疑人张静的。
这个信息,此前我们都没有查到过。
确切地说是有关十几年前的她的一段传闻。
根据走访她曾经在X大的同学所说,当时在传,张静在大二的时候,被她的导师王焕生强奸过,公安局都介入了,后来因为找不到任何证据,就不了了之了。
可别人问起她来,她却一笑了之,说这是别人散布的谣言,她还照样上学上课,和王焕生似乎走得还挺近,以此来证明这个谣言的子虚乌有。
所以人们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真是假,时间长了,也就把这当故事听过算过了。
但蹊跷的是——那个导师王焕生,一年之后居然失踪了,家属报了失踪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说怪不怪?”
2
鉴于这是一条此前从没有排查过的线索,王健决定亲自去会会王焕生的家属。
王焕生的妻子王太太四十多岁的样子,老公失踪时三十一岁,现在十几年过去了,看上去并不比实际年龄老,当然也不年轻。
王太太盘了发髻在脑后,碎花图案的上衣,下身是条米黄色的裤子,端坐在那儿,和普通的良家妇女没什么两样。岁月似乎并没有抚平“失踪事件”在这个女人身上的影响,在得知王健一行人的来意后,女人愈发激动起来,语无伦次,前后矛盾,让侦查员一头雾水。王健说:“你先别急,慢慢讲。”王太太这才安静下来,恢复了知识女性的冷静,喝了口桌子上的茶,说:“对不起,我有些失态。”
在王太太的述说中,王健得知当年的传闻居然确实存在。张静确实报警告过王焕生强奸。但警方调查之后,并没有发现直接证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考虑到双方的面子,学校低调处理的这件事,所以知情者并不多。
“说说当时的情况。”王健说。
“有一个晚上——具体哪天我忘了,”王太太回忆了当时的情况,“我记得那天晚上家里临时来了客人,是谈到一家微电子厂做技术顾问的事。我老公是教物理的,在这方面颇有些研究,小有名气,很多企业会慕名而来,请他去攻克一些技术难关。在不影响教学的情况下,他也会去参与这些商业行为。
你们知道的,那年代,教师的待遇并不高,我们的生活压力也很大。那天老王和客人聊得兴起,大概到10点钟左右,”王太太顿了顿。
“不错,是10点钟,老王才突然想起来,约了个学生一起批改试卷的,于是就打电话去办公室,却没有人接。打到宿舍,她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