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祁握住何叶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小丫头,你清醒一点,别人活着又或是死了,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没必要每个人都感同身受,你又不是神。”
“还有,刀子没落在我们身上,我们为什么要觉得疼?众生皆苦,生而为人,已经是苦,若还要把别人经历的苦,全都感同身受一遍,那这人世间,真是没什么活头了。”
“再者,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有难时,关心你的不过几人,你安好时,心下牵挂的自然也只有几人,你今日难过,那是因为你家那混小子对你好,若他待你不好,他纵使病了,你也不会难过一丝一毫。”
“但他为你好,为了你甘愿来此涉险,也甘愿为你一博,如此,你难过,那是理所当然,你若不难过,那便是狼心狗肺,可是,这也只是因为他是他,而不是别人。”
何叶茫然地看着他,“前辈,我不懂。”
她顿了顿,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说:“治病救人,不就是医者本分么?”
“是啊,这没错,可那又怎样?”桓祁一脸的无所谓,“你太师傅教你医术时,也只是教你治病救人,可没教你要与旁人感同身受。”
“……”何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桓祁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继续道:“小丫头,我再说一遍,治病救人,不代表要感同身受。”
“还有,人与人之间,不能感同身受很正常,我知道你眼下心里不舒服,但,你若不想看着你家那混小子,也这般被人抬出去,化骨粉一撒,最后还你一柸土,你就赶紧打起精神来,不该想的别想,不该做的别做。”
何叶眼眶红了红,吸了吸鼻子道:“前辈,我知道错了。”
“知错就改,就还是好孩子!”桓祁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眼天色道:“眼下咱们浪费了时间,等下上山时,可得跑得快些了。”
“嗯!”何叶挺起胸膛,坚定的点了点头。
桓祁笑了下,“这才对。”
话落,两人便一并上了山。
等抵达山上时,日头已经十分浓郁。
何叶狐疑,四下瞧了瞧,道:“前辈,我们不去山神庙吗?”
“不去。”桓祁边走边道:“先前是咱们把事情想的复杂了,眼下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复杂。”
闻言,何叶眼神“唰”地一亮,小炮两步追上桓祁,“前辈是想到解决的法子了?”
桓祁不置可否的笑了下,看着何叶道:“你今天好好干,说不定明日里,我便能想出法子来。”
“前辈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前世里,怀阳有没有出事,何叶已经无从考证,但她如今坚信,面前的桓祁,是解决怀阳困境的关键人物,是以,她有信心,也有信念,她相信他们能解决怀阳的困境,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就是那儿了。”
一刻钟后,桓祁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竹屋对何叶道:“昨个儿,我一路追过来,就瞧见那妇人进了这竹屋,等下,你装作采药的游医,去他们讨一碗水喝。”
闻言,何叶看了看桓祁,又看了看自己,道:“前辈,既要装游医,你早些说啊,我也好背个竹筐来,如此这般空着手过去,莫说是妇人,纵是三岁儿童,怕也不信我的话。”
“小瞧我了不是?”桓祁啧了一声,而后便解下背着的包袱。
待何叶瞧见里头的东西时,嘴角狠狠一抽。
“前辈,您……”
“你就瞧好吧。”
桓祁拿出包袱里的刀具,边将包袱丢给何叶,自己转身朝不远处的林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