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笑着道“我自知浅陋,做不好高门贵妻,是以,也不敢高攀不了宋家的门楣。”
丘姑姑闻言摇头,“姑娘,真话假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你若这般搪塞我,可真就是瞧不起我了。”
“真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以何叶前世对丘姑姑为数不多的了解,便知晓,她必然有此一问,也知道,方才那番说辞糊弄不了她。
是以,叹了口气,道:“如姑姑所言,当初我与宋公子的婚事,的确是两家商量好的,我一开始,也的确答应了。”
丘姑姑蹙眉,不解道:“既如此,又为何会反悔?还是在大婚之日反悔?”
何叶苦笑了下,道:“说来,姑姑怕是不信,我本也觉得宋公子是良人,也是想过嫁给他琴瑟和鸣的度过一生的。”
见何叶语气里透着惋惜,丘姑姑越发不解,“既如此,该是欢欢喜喜地上花轿才是,怎就……为了不嫁,动了手呢?”
何叶凄凉的苦笑了下,道:“是因为,我出嫁前,一直神魂不定,上花轿前,莫名睡去,睡梦中,我见到了我的娘亲,她同我说,我命格低贱,与宋公子八字不合,今朝若嫁高门,日后必遭休弃,还说,我若执意要嫁,此生都不会有子嗣,甚至还会横死。”
“这……”丘姑姑哑然,好一会儿才道:“这也太荒唐了些。”
“我当时也觉得荒唐,心想着这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怎这般可恶。”何叶面色悲凉,满目伤情,“可她将我的生辰,以及我的生平事说的分毫不差。”
“所以,你便信了她?”丘姑姑蹙眉看着何叶。
何叶悲戚地笑了下,道:“若非如此,我大婚之日,怎会那般决绝拒嫁?毕竟,我与宋家无仇无怨,只是……我出生时,我娘亲就已经去世,她当年为了生下我,不顾自己的生死,如今,又为了我,特意求了阴差,只为来救我一场,我总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毕竟,她这一生,都在为我,死后,也因记挂我,而不肯去投胎,我怎好叫她伤心?又怎好叫她一番心意付之东流?”
“姑姑,我是人,母亲生我一场,我从未孝顺过她,总不能在她费劲千辛万苦,唯一一次托梦给我的时候,叫她伤心而去吧?”
“她是为了生我才去世的,我若如此,那我同畜生有何区别?”
见何叶红了眼眶,落了泪,丘姑姑无奈叹了口气。
“此事,着实叫你为难。”她说着,长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你同公子是一番好姻缘,没想到你会拒绝,更没想到,你是为了这个缘由才拒嫁,哎……都是命啊,你幼年失母,挂念亡母,不肯违背其意志,实属情理之中。”
“总不好,叫你愧对亡母,那样,你这一生,如何心安啊?”
丘姑姑语气间满是理解和心疼。
何叶落了泪,垂眸拿出帕子去擦眼角的泪,哽咽道:“大婚之日拒嫁,实在是我的不是,但……我那时满心都是我母亲同我说的话,心里着实难受,如此,才性情大变,满腔怨恨。”
“哎,你也是可怜。”丘姑姑抬手,无声的握着何叶的手安慰她。
何叶抬起头来,满眼是泪的望向她,“我起初,心里特别难受,就想着,这天底下那么多人,怎么就我这般倒霉?我一出生,母亲就死了,祖父母容不下我,叫我跟着太师傅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我回了家,还有了一门如此好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