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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听劝（第2页）

少年道：“你猜。”

何叶哼笑一声，“你猜我猜不猜？”

少年饶有兴致，弯了眉眼道：“那姐姐猜我猜你猜不猜？”

“我不猜！”

见何叶如此干净利落，少年笑出了声。

何叶看着灾民，心下忧心不止，“这也不是个法子，这火总有熄灭的时候，届时，他们难保不会冲着布庄来。”

苏慕笑了笑，道：“他们抢了对面铺子，便被火困住，这火线内外有几层，一直蔓延到布庄门前，他们只要不是傻子，就会远离这两个铺子，当然了，若真有傻子冲进来，到时候，还要劳烦姐姐打出去才好。”

闻言，何叶嘴角抽了一抽，“你这么厉害，算无遗漏的，还能用得着我出手？”

“我出手，自然是行的。”少年笑盈盈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脖子够不够硬了。”

见少年明媚的笑容逐渐暗黑，何叶忙道：“你眼睛不好，等下还是我来赶人好了。”

苏慕听了这话，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那就都听姐姐的。”

“嗯。”

-

接下来的事情如苏慕所料那般，灾民们每当有人跳出一道火线，他们的面前便会燃烧起另一道火线。

如此，循环了几次后，众人终于死心。

他们跌坐在火圈里哀嚎哭泣，最后哭累了，连喊都不再喊。

何叶透过窗纸上戳出来的小洞，看着灾民从最初的嚣张，到最后的消沉，心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直到，最后一道火线熄灭，灾民们先是愣怔，紧接着落荒而逃时，站在她身旁的苏慕方才开了口。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受害者也会成为加害者，姐姐，这不值得伤感。”

闻言，何叶蹙了蹙眉，偏过头去看身旁的少年。

不似初见时的消瘦和苍白，此时的少年面色红润，穿起衣服来，也比从前显得好看。

他似乎变了，却又似乎没变。

明明表面瞧着有很大不同，可刚刚说话时的语气和口吻，与初见时，似乎并无两样。

何叶抿了抿唇，收回视线道：“倒也不是伤感，只是觉得，如此这般，太过消磨人的心性，他们必定……害怕极了。”

“知道怕，才是好事。”苏慕不以为意，“他们知道怕，也不会无所畏惧，如此，也镇子上也能安宁些。”

“若他们一直这么烧杀抢掠，回头朝廷派官兵下来，这些人全都得死。”

这一点，何叶无法反驳，可想起方才灾民们困在火光中，消极颓然，毫无生意的模样，心下到底是不忍。

苏慕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姐姐，对人太过心软，可不是好事。心软容易放纵，放纵，就会出祸害。”

何叶看了他一会儿，轻笑出声，“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道理？”

“学来的。”少年答得坦然，却不放心一般，再三叮嘱道：“姐姐，莫要太心软，淮南子有云，爱之适，足以害之，爱之纵，足以杀之。”

“咱们今日，虽是消磨了他们心性，却也让他们收敛贪念，是在救他们，否则，等朝廷的兵马过来，他们全都要斩首示众。”

“我知道。”何叶回握住苏慕的手，郑重道：“我真的记下了，你放心。”

少年弯着眉眼笑起来，温声道：“我就知道，姐姐是个听劝的。”

何叶轻声笑了笑，又偏过头，透过窗口的小洞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