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屏幕。
那个女人这四天一直给她发信息,今晚也发了几条过来。
有两张图。
是男孩重病住院的图。
“你好残忍,对五岁的孩子都能下重手。就因为他是唐总在外的儿子,你就这么容不下他?”
“唐总不会放过你的,他最在乎的就是乐乐。儿子才跟他是一脉同宗的亲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年老色衰的蠢货。”
“乐乐是HR阴性血,你也是。只差最后400毫升了,你得给我儿子输血。”
她关闭手机。
同一时刻客厅外响起男人混乱急促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走得很重。
沈湘抬眸看过去时,唐民德也刚好走近客厅,两人毫无征兆地对视在一起。见她如此憔悴,唐民德本能往她那边走,“湘湘,脸色怎么……”
想到什么。
男人到嘴边的话忽然又停了。
他脚步也停了。
站在距离沈湘几步外的地方,唐民德冷着脸,沉声跟她说:“现在立马跟我一起去医院!”
认识三十年,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恶劣的态度跟她说话。
“理由是什么?”
“你对乐乐下手,他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全城的HR阴性血都调用完了,你需要给乐乐输血!”
沈湘抬头望着他,将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一点点刻入自己的眼睛里。她暗自吸了口气,再次问:“一定要去吗?”
“湘湘,公司的事……”
“我知道了,你去处理吧。”
“嗯,我一个小时内就能回来。你先喝点汤,休息会儿。”
没等沈湘回答,唐民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餐厅里。
她垂眸。
看了一眼刚被他握过的右手,以及没有婚戒、空空落落的无名指。连戒指都在告诉她破镜无法重圆,她就是不信。
窗外。
林荫道方向汽车轰鸣声响起。
短短几秒钟就安静了。
开这么快。
这么急着去洋房别墅看他的小情人和小儿子。
沈湘兀地笑了。
她低下头,脑海里回荡起上午在老街小巷上,年轻女人对她说的那句话:“你信不信,我能在你们俩最重要的日子把他叫走,就是今晚,你们结婚二十年纪念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墙上的时钟走了一圈又一圈。
当零点的钟声敲响,沈湘才木讷地回过神。她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墙上走动的时钟,唐民德出门的时候是晚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