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叶小鱼捏着鼻子正灌着一碗热姜汤,喝得十分痛苦。
“这姜汤还需要喝几顿啊?”
小珠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笑,“几顿?你该问几年……大夫说了,你这次寒气侵体严重,又勾起了旧疾,这热姜汤啊……少说也得喝上几年。”
说着,小珠盯着还有半碗热姜汤的碗,冲叶小鱼眨着眼。
叶小鱼直挺的身子,瞬间软趴在桌案上,长吁一口气,皱着眉头在小珠监工般的眼神中,将剩下的半碗热姜汤喝下。
她醒来几日,药喝了多少不知道,但这热姜汤指定比水喝得多,喝得打嗝,满嗓子眼都是姜丝味。
感觉把她丢进锅里,都能直接做调料用了。
叶小鱼问了小珠几日女子学堂建的怎么样了,小珠总是一副老夫子样地摇头。
“大夫说了,小姐要静养,不能劳心伤神,等过几日身子大好了自然告诉你。”
叶小鱼瞧着小珠离开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渐渐凝结在脸上,必须尽快养好身体,尽快办好女子学堂的事。
尽快回京……
那一日,顾尘逍让叶小鱼去休息,他和谢玉安有事要说,她出了门就偷偷站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
顾尘逍遭遇雪崩,坠落悬崖,竟是人为。
她刚刚恢复的身子,不自觉地打起颤来,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养好身子,才好手撕那帮阴暗处的臭虫。
所以,她昏天黑地睡了好几日。
次日。
顾尘逍一早就带着青云离开别苑,直奔墨郡东郊一处十分普通的院落。
墨色的大门没有落锁,似乎在等着客人到访。
青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见惯大场面的青云,都不禁惊得嘴巴微张,半天合不上。
外面平平无奇的院落,里面却别有洞天。
冬日萧索的季节,这里却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盛开着各种稀有花朵,每一处都是那般风光迤逦。
馥郁的芳香扑入顾尘逍的鼻尖,菲薄的唇不由勾起一抹笑。
这小子越发会享受了!
“几年不见,还是这么……有调调!”
“新下来的顾渚紫笋,用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水沏的,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
男子唇畔浅笑着,递与顾尘逍一盏茶。
顾尘逍啜了一口,“倾川,要说这世上最懂生活的人,非你莫属啊!”
左倾川俊美的眉眼淌着淡淡的笑,只是眼角处那道浅浅的肉
色疤痕,镌刻着一些无法忘却的忧伤。
十年前,大新原是八大氏族之一,当时权倾朝野的大家族,而现在只剩下七大氏族。
左家便是那消失的那家。
左倾川当时还小,左家获罪被抄家时只有十四岁,脸上那道疤便是那时留下的。
还是顾尘逍从狗洞里爬进左家,将他的衣服配饰穿在一个被杀死的小家奴身上,才躲过一劫。
“没办法,替几百人活着,不多讲究些,怎么活够本?!”
顾尘逍瞧着他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但转瞬即逝,脸上倏地浮起一丝嫌弃。
“再懂生活,还不是被你这讨厌的家伙打扰,真是可恶至极,烦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