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便是王爷的生辰,郡主原是想要同那慕先生讨教一番,作画赠给王爷当成贺礼。”念如初也简单的解释道,“但慕先生离开了王府,便叫郡主有些难过。”
“原是如此。”赫阑梦虽仍有些猜测,但看着她说辞这般清晰,也不像是伪装,也只能相信了,“所以那时,郡主才会错认了那人的身份。”
“嗯,妾身也觉得,应当是错认,毕竟那慕先生是一名画师,样貌堂堂,绝非是什么贼人。”
念如初温柔微笑着,说话间也将视线转向了那处的彼岸花丛。
层层叠叠的嫣红盛开无际,晕染于明媚的天光里愈发通透鲜明,而白云舒的身影便于那片红色的光影里穿行着。
赫阑梦也没有再继续的追问同慕止卿有关的事,视线也随着她的方向看去。
那片宛如烈火般盛开的彼岸花也淡淡的映入到了她的眼底,灿灿冉明媚。
“这片曼殊沙华,比去年盛开的更好了。”她忽而如若感叹般低语。
念如初略有讶异的看向了她,却一瞬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似是落寞的神情,光影重重之中那些情绪不甚明了。
“王妃好似很欢喜这彼岸花?”
“是啊,”赫阑梦的神情好似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即也展露出温柔的微笑,将那般的情绪一扫而尽,亦掩下了琥珀色温柔的眼瞳,“以前在王宫里,父王便为母后种过。”
“原来在若羌族,亦有这彼岸花盛开。”
“嗯,母后先前得了咳嗽的病症,父王为了治好母后的病寻了好些大夫,最后寻了一名噬月国的名医,说是这彼岸花可予治疗。”
“父王便刻意的在宫中开辟了一片花园,为母后种下了好些,之后便成了宫中的美景,即便是王叔们入了宫,也会前往欣赏。”
念如初没有忽略当她提及了“王叔”的时候,面上闪过的一抹似是紧张,又似是落寞的神情。
但她没有选择戳穿。
她只是维持着自己那般温柔而无懈可击的微笑,淡淡道,“看来如今这宫中,碰巧太子殿下也栽种了一片,倒是勾起了王妃的乡思。”
“乡思……”赫阑梦好似微微的思索着什么,随即浅笑摇了摇头,“纵然有乡思之情,却也无了可以记挂之人。”
念如初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只是还不等她追问,忽而便听到了那处传来白云舒的声音。
“太子哥哥,你说这彼岸花,为何没有叶子?”
白云舒正立在花丛之间,一身绯红的衣袍金丝纹饰,手中握着一朵被她摘落下的彼岸花,轻然晃动着。
阳光便会穿过花瓣,晕染开一片淡淡的光亮。
她仰面,面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似乎这彼岸花盛开在身周,确乎能令她的心情好些。
凤子栖正立于不远处的石阶之上,听她问及,便也温柔的扬起了狭长的凤眸,踏落下步子来走向了她的身旁。
一袭素雪衣袍,飘渺如云雾,随着他的脚步轻然曼过了足下青石。
“传闻这彼岸花盛开在黄泉路上,开花需得一千年,落叶也需得一千年,花叶不会同时出现,自然也无法相见。”
他步至了白云舒的身前,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原来彼岸花,这般悲伤吗?”
白云舒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看向了自己握在手中的那一朵,微微晃动了几下,看着长长的花穗落下。
“怪不得世人皆不欢喜彼岸花,总也有着这样那样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