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得以离开了这个王府,避开了这些无趣又肮脏的纷争,对禾朵叶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只是……当初是自己将她推入到这个深渊里来的。
她轻然将微凉的手掌覆于心口,奇怪的是,所谓负罪的愧疚感竟全然没有产生。
不知究竟是什么,促使她变成了这般模样。
雨又断断续续的飘了三日,才终于放晴。
这几日白云舒的心情也似乎随着天气放晴而平和许多,半夏会乖巧的陪着她一起习字作画,倒是也显得一派安逸。
念如初再一次返回奚乐坊,想要去看看禾朵叶,也正是在那日天晴之后。
阳光透过枝叶撒落到地面上,周遭所散开的皆是温暖的气息,仿佛秋日的寒意又再一次被吹散开去。
午后,一切都安谧美好如新生。
途中的行人并不多,马车也走了小道一路至了奚乐坊的门前。
念如初入内之时,意外的竟看到了几从芙蓉花已开始吐露花苞。
先前那日夜里,还未曾留意到这蔓延开去的些许生机,此时意外的感到了一丝的欣喜。
虽然那时没有询问以楠,但她猜测禾朵叶应该也是居住在先前她们那些舞伶们群居的小院子里。
故而她向着那处过去,却方才接近,竟听到了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奴婢会照办的。”
“这些时日尽量还是不要刺。激到她的好,这药再服用几贴我便会再来的。”
是一道温柔如水的女声,盈盈然竟比这阳光更温暖拂面。
是云冉竹?
原来那时候以楠口中,凤祁冉所找的大夫……
还不及她讶异,院子里那两道人影已步出来,显然在见到了她的时候,面前的二人皆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念姑娘?”
云冉竹扬起了温柔明媚的眼眸,仍是一身素净飘逸的杜若蓝色,袖口上纤细的系带拴束起,臂弯里是她随身的药箱。
以楠倒是没有显得惊讶,随即行礼道,“念姑娘,这位便是替美人看诊的云大夫。”
“是。”念如初压抑住心中隐隐翻涌的情绪,温柔颔首,“我同云大夫先前便认识了。”
“是吗,那便好极了。”
以楠留下了她们二人在这处,随即便去往了沏茶。
周遭安静下来,念如初才轻然的攥了袖口之处,“别来无恙。”
“是,别来无恙,这些时日念姑娘的身体可还好?”云冉竹自然的关心起了她的身体状况。
“尚好。”念如初四下一看,便见了那处花园里的石制桌椅,“云姑娘那处落座,你我二人稍谈。”
“好。”云冉竹仍是那般得体的温柔,巧笑嫣然的颔首,随着她步向了那处去。
念如初下意识的仔细试着打量了她,但仍还未能得到任何肯定的答案。
她还是如此的无懈可击,好似不会被任何人抓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