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些时候,当再回到了寻源寺之时,大殿之内的白云舒已在求签,而长久不见了她回来,青黛也正面露焦急的要出外相寻。
念如初在正门之前迎面见了青黛。
“念姑娘可回来了!”
青黛见了她,一双乌黑的眼瞳里那些焦虑的神色才掩去了些,忙要侧身迎着她入内,也不意外的见到了她破碎的衣摆。
“姑娘这是遇了何事?怎的裙摆皆成了如此?”
她当即慌张起来,几乎要上下左右的将她检查一次。
念如初浅笑着摇了摇头,也只随口扯了谎,“我自然无事,便是方才在外头,见了只被猎户的捕兽夹所伤的野兔,起了恻隐,便随手扯了衣摆包扎。”
她垂落下眼眸,也瞧见了自己雪白色的裙衫上一抹细微的血痕,便又莞尔,“你瞧,这处还沾了血迹。”
青黛并未起疑,只是纤细的双眉随即拧了起来,“佛堂之前见了血光,当真是晦气极了呢。”
“无妨,我倒也不是为了杀戮,得以救了生灵,想来神佛也应当不会怪罪。”
“……嗯,若真是如此便好。”
青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告诉她白云舒正在寻她,便转过身随着她一同步向了正殿的方向过去。
入了大殿之内,正跪在佛前叩首的,正是先前在外头说话焚香的老妇人。
几人皆显得诚心满满,十合着双手不时的磕头碎念。
倒是不见先前同他们一起在大殿之中,议论着凤子栖遇袭之事的几人。
念如初简单的四下一看,而后随着青黛入了一旁悬挂着半帘的偏间之内。
白云舒正跪在主持大师的身前,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签筒,神色满是认真。
半夏回头见了她,立即跑向了她的方向,“姐姐!”
她尚来不及同主持大师行礼,听到了声响的白云舒也回了头来,握着签筒的小手下意识一颤,便有一枝签应声掉落至了地面。
“呀!”白云舒嘟起了小嘴,“这般便有签竹掉落下来了。”
主持大师本半阖着双眸,面上的神色无波无澜,在念如初入内之后,他便将视线在她的身上轻落了片刻。
旋即,他便停下了手中正在盘转着的佛珠,伸出手去触向了那支掉落在地上的签竹。
“大师,这般求的签也算吗?我方才都没有摇够呢。”
白云舒搁下了手中的签筒,扬起眸子看着面前的僧人。
住持大师仍只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缓缓打开竹签,也告诉了她,“世事皆是命定。”
“唔……”
白云舒眨了眨黑色的大眼瞳,小脑袋晃动了一下,便好奇的瞧着那张竹签,“大师,这签如何呢?”
念如初此时已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缓步上前至了白云舒的身侧,跟随着也在蒲。团之上跪落下来。
却未曾想,那签文的内容,便叫她脊背之处皆感到发寒。
——游鱼却在碧波池,撞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番身出,事到头来惹是非。
住持大师尚未说话,她便已看到了那签文之上,清楚的字迹。
那赫然是一枝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