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便是那一次的对话,那一次当宋知许的口中说出对于她的劝告、警戒以后,她便转身步入了深渊里去。
仿佛那才是她的一场梦,直至如今仍未能从梦中醒来。
如今见了他,她才无端的恍惚着,怀疑起如今的自己所踏足,究竟是如何的梦境。
直至宋知许的嗓音传来,清澈如溪流。
“念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念如初回了神,也并不讶异他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只是微凉的双手下意识的握了握,复松开垂落。
她轻柔一笑,神色自如。
“劳宋先生挂心,如初已经恢复了。”
“是吗,如此便好。”
宋知许清然的微笑着,眼角眉梢的情绪仍是温雅有礼,却也分明的,带着一抹似是疏离的感觉。
念如初感觉得到那其中情绪,但也无心说破。
她缓然垂落眼眸,“这几日,因如初的事也给宋先生同王爷,带来烦扰了。”
宋知许似轻顿了片刻,但也回神过来知道她所说何事。
但他的回应是轻描淡写的,“此事虽因姑娘而起,却也由来已久,姑娘无需自责。”
“那惠、琛两州,素来是相争之地,王爷长时的留在手中也并非好事,如今尚能有法子处理……”
念如初静静的听着他说话,只觉得他的嗓音仿佛有着异常清顺的魔力,也能让她的心平复下来。
却也听得他的嗓音忽顿,随即浅笑,“瞧我,又同姑娘说了些什么事,原还想着只字不提。”
“宋先生不必如此,如初自然懂得分寸。”
她也旋即轻然抬了宽袖,半掩面容,面上含着浅笑,却也始终还是能感觉到一些陌生。
她之于宋知许,身份也毕竟是一改再改了。
“宋先生,可见过云姑娘?”
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的闪过了云冉竹,她便也似是下意识的张口问了。
宋知许显然有些讶异,微愣,仍回应,“这几日未曾见过,不知姑娘如何问及此事?”
念如初张了张口,那些关于云冉竹的问题几乎便要脱口出来,甚至是她所担忧的,同花琉月相关的凤子璃和缕衣草。
却也突的想到了这王府里隔墙有耳,随处都有凤祁冉的眼线安排着,她这些的问题或者并不能带来解答,反而可能是灾祸。
她便迟疑一瞬,旋即才柔下神色,“不……只是许久未见罢了……”
她的话尚未说完,忽的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霖舒苑之内,传来了一抹惊恐尖锐的喊叫。
“呀——!有刺客——!”
是青黛的嗓音。
念如初蓦的转身看去,映入眼中的却正是一抹玄黑色矫健的身影正从霖舒苑的屋顶之上飘然落下。
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森森闪动。
认出了是凤祁冉的暗卫,念如初当即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糟了,半夏在屋里!”
她根本顾不得自己尚虚浮的脚步,当即拢了外衫,便匆忙的回向了霖舒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