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突觉得心口闷然一颤,那仿佛是刺痛般的触感旋即闪过,令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覆去。
不过那疼痛的感觉并未就此蔓延,她便也低低的松了口气。
听得那处的尚美人冲着怜音发了一通怒气之后,便愤然的甩袖步下了石阶,转身向着一旁的卧房而去。
留下的便是尚在原地的怜音低着头抽泣。
念如初看向了那处,想着今日大概也不是自己该里的时候。
尚美人正在气头之上,自己的到访恐怕也只会同她话不投机,从而引发更多不必要的矛盾。
想到这些,她便也随即回身,顺着来时的小道想要离开。
撞见了凤祁冉,是她全然始料未及。
方才抬步要上了回廊去,抬眸便见了那一道挺拔高大的雪白色身影已至了身前。
如同他素来染在衣袍上的香气,那龙延香的味道熟悉亦陌生,随着细微的风过,便沁入到了她的鼻尖。
她下意识的抬眸,在微愕的迎上了那双深邃如万丈深渊的眼瞳时,她便知道自己的闪躲已太迟了。
他的眼神凌厉的如同锋锐刀刃,在转瞬间便袭入了她的眼底,令她整个身子皆如坠冰窖。
宽袖之中的小手一瞬便转为了冰凉,她下意识的轻轻握拳。
她强迫自己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视线,而后屈膝跪落下来。
“妾身拜见王爷,王爷万福。”
原本还是想着回去之后安顿好了半夏,便同白云舒一起去见凤祁冉,至少不是独身面对着他。
可谁知这计划根本不及眼前突来的变故。
凤祁冉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伏身下来的女子,一双纤细的小手交握在一起,礼数仍是周全,毕恭毕敬的模样。
尽管那一瞬他曾在她的眼里读到了转瞬的软弱同迟疑。
可她的情绪着实控制的很好,好的几乎令他叹服,这世间之人极少能有在他面前如此镇定的普通人。
或者,她亦并非是普通人。
她今日衣着极为简单,不过雪白的宽袍拢于周身,唯独腰间纤细的碎钻镶嵌在缎带上,映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
发上的也仍是那支再简单不过的木簪,全无花哨,却也叫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
这般简单的装饰若是在其他的人身上,或也是不起眼的,可于她的身上穿着,意外的合适。
“这王府,住的可习惯?”
他竟不是刁难她,反而嗓音低沉平和,竟似有若无的带着些许玩味。
念如初猜得到他究竟在想什么,但也没有解释,只是柔声应答,“府中一切皆好,妾身万般感激。”
“是么,”凤祁冉幽邃的眸子落下,“本王原还以为,你亦会闪躲会逃离,终究是不似他人那般,愿意留在这王府之内的。”
脑海中蓦的闪过那晚的画面。
仿佛尚能感觉到他的唇瓣落于自己脖颈之处的血脉上,那细细的温热随着血流的流淌,几乎能随时扩散,吞噬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