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祁冉微粗糙的指腹缓缓自她的唇瓣落下,复将她的下颌攥起,“你好似,话中有话?”
“王爷心知肚明,如何需要贱妾明示?”
她亦笑着反问,一片清冷的波浪浮动于眼底,飘然之中覆着浅浅的柔媚,竟当着瞧着得以触动人心。
更因她的小脸上血痕细细的覆着,下唇的中央还染着一抹殷红,这般模样反令她娇艳的不可方物。
“郡主如今还崇拜着王爷,如同她命中的神祇,但贱妾的命尚不足惜,若是也牵扯到了郡主,王爷,又可会舍得?”
“你拿云舒,当你的护身符?”
凤祁冉缓缓的靠近了她一些,那深沉的眼瞳里,仿佛便有利刃般的光亮倾泻,而可将她一片片的剥离至撕碎。
念如初仍在微笑,纤薄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她毫不避讳的颔首承认,“是。”
“既然郡主,是王爷唯一愿意暴露在人前的软肋,不正是为了供人胁迫和使用的吗?贱妾不过是顺水推舟,承蒙王爷的好意罢了。”
话音未落,一阵眩晕蓦的袭来。
念如初只觉左腕一重,当即整个身子便由他的力拽着立起,而后脊背重重的撞在了一旁榆树粗糙的树干上。
疼痛随着寒气,沁入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微愕,看着眼前正迫近了她的凤祁冉。
“不过曝露在人前的软肋,自然也随时都可以拔除,连同扎根在周围的蝼蚁,也可一并的杀死。”
凤祁冉,他终究还是露出了这般凶残狠毒的面容。
念如初忍下身体内的疼痛,黑眸微敛,复睁开,那笑意反而愈发的明晰通透起来。
“王爷终于还是承认了。”
她哂笑着,眼底浮现的尽是轻嘲同蔑视,“承认了郡主不过是王爷供给他人的把柄,王爷待她好,也不过都是做给他人看的罢了。”
“正如四年前,王爷也眼睁睁的看着郡主的母亲,毒发身亡在自己的面前,而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去救,王爷却仍要她受尽折磨死去……”
一道强烈的力突然攥着她的手腕压覆下去,扭曲的疼痛令念如初几乎觉得左腕要断裂。
她蹙眉,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这些事,你从何处听来?”凤祁冉冷若冰霜的逼问。
念如初蹙着眉,额前隐隐的沁着冷汗,却只淡淡的告诉他,“王爷敢作敢为,便莫要在乎他人是如何晓得!”
这一句话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
可她忍着疼痛,却也清楚的感觉到凤祁冉那双似乎永无光亮的眸子里,泛出了强烈的情绪,几乎可以将她灭顶而倾覆。
她复冷冷一笑,“不过在王爷眼中,权利同地位自然是高过一切,纵然是牺牲一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斩草除根,向来便是王爷的行事准则,便如同那时对我……”
今夜在山上所发生的事,所了悟到的事实亦令她也受到不小的冲击,眼下这般境况,竟险些也要将上一世发生的事脱口而出。
可正在她即将要说出什么的时候,一道微凄厉的叫声突然将她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