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阑梦隐隐的透出了些许的疑惑。
她纤细的双手轻轻的握住,复掩回了宽袖之下。
“公主大可不必记挂于心,否则这宫中长夜漫漫,余生往后也只会徒留不快。”
转瞬之间,赫阑梦只是在凤子栖的面上,见了那几乎清澈到如水雾般撒开的月光。
却仍未能从他的眼角眉梢,哪怕读到分毫的情绪。
恍然她只是觉得心口所压覆的千斤重担卸下了一些,可终究还是无法全然去参透的。
那夜至了清晨时分,云溪国又起了雾。
凤子璃没有携带任何的随从,亦没有让其他人知晓他的行踪,便骑着他的爱驹,独身一人快马赶往了战场。
念如初立在花琉月所居的小楼外,听着是她在楼上抚琴的声响。
奏的竟是一曲轻快些的《曼舞》。
可那跳跃的音符描绘的分明是舞伶们轻快优雅的舞姿,却不知为何此刻听入耳中,却只觉得那仿佛是马蹄踏雪,声声飞扬。
自昨日起花琉月便不曾再提及过凤子璃,她仍将自己关在卧房之内,谢绝一切人的到访。
念如初陪着她一阵,终究也还是没有再劝什么。
听着那古筝声响悠扬,抬眸却只见是头顶上沉沉覆盖的雾气,带着丝缕潮湿的空气窜入到鼻尖。
念如初立了一阵,随即还是悄然返回了居所。
起雾的早晨通常舞伶们也怕冷,会多休息一些时候。
可当转入了居所之前的小院子时,忽却听闻了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仔细的看去,才发觉那是阮妤正带着半夏在院子里。
半夏蹲着身子,在那棵高大的榆树之下,而阮妤正立在他的身旁,微微的蹙着眉。
念如初靠近一些,才听清了阮妤的声音,“……这树下究竟有什么物件,告诉姐姐,替你一起找寻好吗?”
半夏仍是不说话,顾自的垂着头,念如初看清他手中的便是她们平素用来种花的小泥铲,正一下一下的挖掘着泥土。
但冬日的泥土是坚硬的,他的力气小,纵然是小手用尽了力气,指尖都抓的发白,仍只是将那地面上挖掘出了一道道的痕迹。
“半夏……”阮妤皱起眉,跟着俯下身来。
她伸出手,想要取过他手中的小铲子,却未曾料到他突然像是发了很一般的将手收回,丢下铲子便用力的推开了阮妤的肩膀。
阮妤招架不得,当即便跌坐在地面上。
“呀……好疼。半夏!你究竟在做什么?!”
念如初此时正至了阮妤的身旁,俯下身来将她扶起,见了是她,阮妤忙皱着眉头告状,“初姐姐,你瞧半夏他又不知要做些什么……”
“无妨,我来同他说便好。”
念如初安抚的覆了阮妤的肩,对她温柔一笑,随即转向了半夏,见他仍低着头,费劲的用小铲子挖掘着泥土。
“半夏,这树下究竟有什么呢?”
她放柔的嗓音问道,而后蹲下身来,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