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因为她……同那白姒月何尝不是一模一样的人?
而今看着白云舒,她的心中那抹几乎在先前被覆去的仇恨之心又再度汹涌而起。
凤祁冉用同样的手段已经除去了白姒月,尚且留了白云舒的性命。
可对于她的炽儿,却唯独赶尽杀绝。
呵。
一抹冰冷的浅笑忽从她的唇角滑过。
想至此,她握下了掌心的发簪,缓缓抬起双眸看向了白云舒,将语声愈放的轻柔,如若蔚蓝天空之间的云雾。
“郡主切莫错怪了王爷……当年的事,兴许便是误会,毕竟如今王爷待郡主这般好,羡煞了旁人。”
白云舒的身子无声一颤,却没有说话。
念如初轻轻的,将自己微凉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发丝,安抚着她。
“如若只是为了赎罪,又岂会这般为了郡主大动干戈,便是先前那宴会,宴请的宾客同排场,也几乎都要与那宫廷规格相互抗衡……”
她刻意提及那时发生的事。
她便是知道白云舒是介意的。那时凤祁冉拿着她的寿辰当作借口,令那些官员臣子们露出各自贪婪的模样。
“郡主是王爷的掌上明珠,当年之事,郡主不该急着下定论……至少也该要听王爷的解释才好。”
白云舒无声的咬了咬唇瓣,小脸上的血色愈褪了一些。
“王爷毕竟是身居高位,期间的重重纷争,总也是免不了的,会要有人牺牲同承担,正如先前郡主提及的,便是为了大局大义,有些事听任他发生,又有什么关系……”
念如初低低的说着,仿佛也并未就事论事,更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那般温柔。
“但是郡主不同,郡主毕竟是王爷的骨肉,无论如何,王爷也是决计不会容许郡主涉险,也只想将那富贵荣华,皆给予郡主才好……”
她将她的发丝抚至了末尾,柔软如绸缎般的触感,“郡主或者也该更需要体会王爷的苦心,去试着了解那些事,而绝非怀疑……”
白云舒此刻却忽的将覆在太阳穴上的小手落下,垂落的眼眸无声一敛。
她低声的打断了念如初,“够了……你莫要再说下去,我也不想再听了。”
念如初被她打断,也并不讶异或恼怒,只是沉吟一瞬,随即展露了愈发柔软的浅笑,温柔颔首,“好,那么贱妾便不提了。”
“但是郡主这般生气伤心的模样,可真是不好瞧了,便是让郡主的娘亲见了,也不会欢喜的。”
她微笑着,纤细柔软的手触向了她耳鬓微乱的发丝,顺着她的长发轻轻的抚下,抚顺了,再将发簪盘绕其上,仔细的固定好。
白云舒明媚的黑瞳始终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亮是不解,迷惑,甚至是怀疑的。
但念如初当作未觉。
她轻柔的替她将发丝重新整理好,复将双手拢回了宽袖之中,轻轻的伏拜下了身子,“贱妾冒犯了。”
她分明的感觉到白云舒的眸子里,那些情绪在飞快的来回跃动。
而她抬手轻轻的抚过了耳鬓已整洁的发丝,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的侧过了身子去,抬眸看向了那墙面上的画像。
白姒月仍那般温柔的作势飞舞模样,眉目含笑,眼波温柔。
同她记忆当中的母亲,确乎有九成九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