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叶如若一只蝴蝶,飘然的过了念如初的眼前。
她正明眸微闪,却忽听了凤祁冉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那么,为了保护这小王子,你又愿意做到任何的地步?”
她心头无声抽紧,令她的脊背之处亦涌上寒意,但她旋即挺直了脊背,柔声的回答道,“任何事。”
“任何事?”
凤祁冉宽袖轻然一动,身子便随即俯下一些,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头抬起向着自己。
“本王始终觉得你不似其他人这般愚钝。”
他意有所指,黑瞳泛着玩味的神色。
念如初轻轻的收起下颌,但并未挣脱开他的触碰,仍平静的回应,“个中情绪,妾身亦无法说明,只不过小王子是无辜的。”
“无辜?”他却笑了,“这世上无辜的人何其多?你皆要付出一切,为他们庇佑?”
她隐隐哑口。
她自是无法告诉他的,正是因为半夏的经历,着实像极了炽儿,她才会夹杂在这把的情绪里无法挣脱出来。
“对王爷而言,任何人皆是蝼蚁,唯那至高无上的地位,疆土,才是王爷所求。”
“妾身无能,只求身旁之人安好,如此便可。”
她亦傲然的缓诉,亦没有露出软弱或动摇。
凤祁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指节一动,便将她的下颌愈发挑起,几乎如同那晚曾将她按于廊柱上时的模样。
念如初下意识的屏息,被他触碰的感觉令她隐隐觉得满腹不适。
可想到了半夏,想到了她如今唯一安全的道路,她又不得不这般控制着自己的手而不去将他推开。
“有趣。你觉得你有如何的资本,来让本王应允此事。”
她长睫轻动,“妾身孑然一身,唯独性命而已。”
“不过尚可为王爷谋划出策,即便不如宋先生那般敏锐便是。”
“呵。”
她的话将他逗笑,那双深邃的眼瞳里隐隐浮现了光亮,确乎不只是虚伪的神色。
“谋臣,本王向来不缺。这权谋天下之事,亦不是你女子可插手。”
她直视着他,却见他突的泛出一抹浅笑,“不过这一众侍妾的滋味,本王已然厌倦,不如你,替她们伺候本王?”
脑海中蓦有画面倾泻般流淌出来。
上一世她曾抱着他宽厚的臂膀,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听着彼此的气息在罗帐之内交融,忘却凡尘。
可分明那些画面是美好的,却此刻想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画面重叠着清晰,却令她的身子陡的一颤。
她恍然如同触电一般,立起了身来,后退着避开了他的触碰。
纤细的小手亦抬起,打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的手拂开了。
后退之下,她的面色早已惨白的如同一张素净的白纸,全无光亮,眼瞳之中亦覆上惊恐,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