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名的叶芷感觉自己越说越难停下来,或许是因为那么多年了她心底的痛苦从来都无法言说,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渠道,她不想放弃吧。
叶芷压抑着心理上的恶心:“在被霍霖带回去的那天,我趁着他离开去给他主子办事的时候,去到了附近的警局报案,但我没想到警局里也是他们的人;
在第一次报案被发现后我被他们带去虐待,我被打的差点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太过不小心了,所以才会被发现;
因此又跑到了更远一些的警局,可在验伤之前,我听到了这些警察跟他们打了电话……他们用那些事情威胁我,要把我送进去。”
叶芷说着下意识的双手环胸试图保护自己:“我承认我退缩了,我回到霍霖的身边,我不能让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好生活被毁掉;
我知道只要他们还对我感兴趣我就还是安全的,还是那个人人羡慕的叶芷,我也知道一直做着羔羊迟早有一天会被厌弃。”
秦安澈面无表情的问:“所以你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刀,成为了那些受害者眼里的加害者。”
叶芷笑容苦涩的点头:“没错,我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在他们试图用霍霖套牢我,让我完全沦为羔羊的时候,我给他的主子献上了我准备的祭品;
好在那人很满意我的所作所为,恰好他身边需要一个能帮他办事的女性,他把这个机会给到了我,也是那天我得以从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成为了屠刀人。”
程十鸢无法去批判叶芷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在那种境地或许对她来说想要保住自身,就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但程十鸢无法认同叶芷用他人性命来为自己换取一丝生机,甚至在那之后用更多的受害者来为自己铺路的这种做法。
叶芷看着程十鸢的表情轻笑一声:“警察小姐这副样子是觉得我做的很过分,却又没有立场批判我吗?”
程十鸢有些惊讶,叶芷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听到叶芷说:“您可以不用那么惊讶我以前选修过心理学,对微表情多少有些了解,您旁边那位警察先生的表情我读不出来,但您把情绪都写在来脸上,我多少还是能知道一点的。”
程十鸢顿时感觉脸部发烫,但很快也调整好了状态:“能详细和我们说说你都为那个人办了什么事吗?”
叶芷笑着应下:“当然可以了,不过恐怕得让你们失望了,我并没有接触到他们内部的事情,通常我只负责帮忙寻找猎物,还有诱骗猎物进入笼子里,对于反抗的猎物,我们会给予一些小手段让他们甘愿成为猎物,比如沈云就是。”
秦安澈问:“把猎物骗进笼子里后呢?你们会让他们做什么?”
叶芷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呢,我只把这些猎物交给负责的人,至于之后会做什么,还有什么其他的步骤,我并不清楚需要你们警方自己去查了。”
秦安澈又问:“霍霖的主子是谁?除了你和霍霖之外负责寻找受害者的还有多少人?”
叶芷摇了摇头:“他的主子是谁很遗憾为了我这条烂命,我不能告诉你们,至于还有多少人负责搜寻猎物……我并不清楚,他们把我们这些人看管的很严密,我们无法知道交接方的任何信息,也无法知道同类的。”
之后秦安澈又问了几个问题,叶芷都是选择性回答,在结束之后夏瑶敲响审讯室的门,笑着看向叶芷:“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叶小姐聊聊,不知道方不方便。”
叶芷笑了笑:“您找我聊天,当然可以。”
秦安澈和程十鸢出去之后,夏瑶并没有直接坐在位置上,而是拿着一张画纸放到了她的面前。
叶芷有些诧异,看着画中那个还没被霍霖害的自己,感叹道:“从前听说相由心生,我还觉得只是迷信,现在一看……差别还真挺大的。”
夏瑶缓缓坐在了叶芷对面,笑着问:“叶小姐有多久没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了?怕不也早就已经忘记了吧。”
叶芷自嘲道:“的确好久没看,若不是夏小姐今天提起我都已经忘记了。”
说这她抬起眸好奇的问夏瑶:“说起来我还想起了一句话,以前我总别人说听说屠龙者终成恶龙,倒是有些好奇夏小姐觉得这话是真是假?”
夏瑶轻笑一声:“是真是假又如何呢,因果循环,一旦超出了范畴,大家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叶芷恍然的点了点头:“那我就祝愿夏小姐别成为那只恶龙,彻底的把这循环给斩断吧。”
程十鸢坐在观察室内听着二人的谈话一脸懵逼,她知道这两人都话中有话,但她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瞄了一眼秦安澈想看看秦队有什么反应,结果他看到想来冷的跟做冰山一样的秦队,居然看着夏瑶露出了温柔的笑来。
程十鸢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继续放在打哑谜的两个人身上。
夏瑶靠着靠椅,随手转着铅笔笑道:“叶小姐说的倒是很轻松,可这种事情说到底靠着一个人的力量也没办法实现,但若是有更多的助力就未必了。”
叶芷的手指依旧摩挲着画纸上那双温柔的眼眸,不得不说夏瑶的画技的了的只用铅笔便能把人物画的栩栩如生,看着画上的脸,叶芷感觉恍若隔世。
她似是下定了一个决心,无奈的抬起眼眸看向夏瑶,露出了一个和画上一般无二的笑容:“助力也是在需要保证安全和对方诚意的情况下才能给到,不是吗?”
“我明白了。”夏瑶站起身来
“那么叶小姐,我们下次再见,希望下次我们都能听到各自想要的信息。”说完转身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