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以死相逼胁迫我放了你的主人,你可真是天真可爱呢。”
“是吗?”
“云玘!”
我惊呼,眼看着云玘将袖箭深深的插进了自己的心口,却丝毫没有办法上前阻止,更没办法将倒在血泊中的云玘扶起来。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云玘躺在地上,一字一顿,短短的几个字,似是要耗尽他所有的气力。我看着他勉强牵起嘴角,目光里尽是温柔和不舍。
“云玘!”亲眼见着云玘渐渐闭上眼睛,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云玘的名字,心头仿佛也被一把钝重的长刀深深插入,与云玘初识至今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中浮现。
“书呆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沉浸在悲伤之中,却完全忽略了身边的纳罗。听到“噗通”一声响,才发现纳罗突然捂着胸口倒在了我的脚边。
“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看着他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云玘之前给纳罗喂了什么。
“往,生,蛊。”
“你…。你居然练成了往生蛊,可……恶……”。
纳罗的“恶”自还未出口,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以魂为引,以命为祭。虽死非断,从死趋生,虽生非常,是谓往生”。
的确,我炼成了往生蛊,原本是打算救治那对被纳罗用蓝螟蜈蚣种下蛊毒的兄弟,眼下却是云玘用自戕的方式把往生下给了纳罗,以至于纳罗身死,云玘也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我被天蛛丝控制着,无法上前查看,心口便是一阵阵的寒凉涌上漫布周身。
虺王的亲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充满仇视的目光,似是要将我千刀万剐。
“你的小书生对你还真是忠心呀,没有看到你被蓝螟蜈蚣折磨的生不如死,当真是一大憾事。”对面的人一边说一边拔出云玘心口的箭头,踉踉跄跄的向我走过来:“不过你现在比天蛛丝绑着,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害死了风蜈大人,我便要你偿命。”偿命两个字说的阴毒,恨不得下一瞬就将我碎尸万段。
“呵,要我偿命,你还不够资格。”
话虽说得硬气,但我的心里着实没有几分底气,世间万物皆离不开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我的本命为水,而纳罗的风蜈属土正好与我相克。我的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对应之策,肩头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彻骨的痛,竟是对面的人狞笑着,将袖箭的箭头狠狠扎进了我的锁骨处,又迅速的拔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带着腥甜喷涌而出。我紧咬着牙忍着剧痛,身体下意识的挣扎晃动之时竟发现天蛛丝的束缚力大大减弱了,我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腕,果然轻松了许多,小臂处泛起一丝丝微凉,我知道,这是我的灵蛇也摆脱了天蛛丝的束缚,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我缓缓的调整了呼吸,一面暗示灵蛇伺机而动,一面平复伤痛。
“死丫头,骨头还挺硬。!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对面的人没有见到预想中我的呼叫和求饶,愈发的气急败坏,抬手又将箭头狠厉的扎进我另一侧的肩头,这一次力道比之前大出数倍,我的身体也随着他扎进拔出的箭头前倾后倒,若不是被天蛛丝吊着,我定会倒在地上,此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在狂风中飘零的枯叶,被透骨的寒冷包裹着,天旋地转,摇摇欲坠,眼前、耳边一切都都感觉变得混沌起来,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狂笑,接着,便是“咣当”一声门响,似是有什么在我眼前飞了出去,而后是“嘁嗤咔嚓”桌椅碎裂,重物坠地的声音。
“珟儿!珟儿!”
我似乎听到了玄胤的声音,随后手腕处传来一丝灼热,我才略微清醒,眼前的人竟真的是玄胤。
“别动,这是天蛛丝解不开,只能用火烧。”
玄胤迅速拿出火折子将天蛛丝烧断,我的手臂终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从空中掉落下来,顿时一阵酸麻贯穿双臂,经脉之间仿佛有无数长针游走直至指尖。瞬间没了支撑,全身瘫软便如稻草一般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却被玄胤稳稳地接住揽在怀中。环顾四周我才发现,原本并不宽敞的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门口一排更是持刀而立,个个威仪,而刚才被玄胤一脚踹飞倒在墙角的人,此时已没了踪影。
“你们几个带人回去,你们留下来继续搜查。”玄胤将我横抱起来,吩咐了手下的人,径直将我抱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