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哲学的基本问题,物质与意识啊,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啊。”沈悦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跟苏雨诺解释着。
“来来来,你跟我讲讲怎么个哲学法,我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话来。”苏雨诺盘起腿,一脸认真地对沈悦说道。
自己在跟对方探讨感情问题,沈悦要跟自己讨论哲学问题,那就来辨证一下,自己的知识也不是未尝不能一辩。
“学姐,你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啊?”沈悦开口问道,这很关键,这决定了一会自己要怎么盘苏雨诺。
“我?坚定的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者啊,坚定的辩证唯物主义者。”苏雨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假设啊,假设。”沈悦点了点头,“林然有一天跟一个陌生的美女出去吃了顿晚饭,看了电影然后去了酒店,很晚才回来,大概凌晨多了才回来。”
“哎你别冷着脸啊,我假设的,假设的。”沈悦说到一边就发现苏雨诺原本笑嘻嘻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一副要把沈悦现在就刀了的模样。
“你继续说。”苏雨诺说话冷冰冰。
“咳,但事实上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学姐,你觉得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沈悦继续说着,“学姐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是你觉得他们做了重要,还是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发生重要。”
沈悦说完了,眨着眼睛期待着等待苏雨诺的回答。
“这不经典的王阳明观花吗?”苏雨诺沉默了一下,她内心开始怀疑自己了。
沈悦说的没错,自己虽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但是这件事情如果真发生了,那肯定就是“自己觉得”会更重要。
苏雨诺要是觉得这件事情发生了,那没发生也是发生了,林然再怎么和苏雨诺解释她也不信了,因为苏雨诺已经觉得这件事情发生了,这已经不是唯物了这是唯心了。
但苏雨诺要是觉得没发生,那发生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苏雨诺自己觉得没关系,这件事情没发生,她开心就可以了呀,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哼?王阳明是唯心主义派,即我见即存在,我不见即不存在,那学姐你认为是你觉得这件事情重要,还是事情本身发生了重要。”
“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重要,那你就是唯物,可你不会觉得这件事情发生了重要,你只会觉得你觉得这件事情发生了重要,所以你现在在这个问题之下你其实是唯心。”
沈悦逻辑很清晰,苏雨诺毕竟是理科出身,哲学这方面她真的绕不过沈悦。
“不是唯心是唯我,他的‘心外无物’其实是指外界的物体对我们的心是否是有意义的,并不是你说的‘我见即存在,我不见即不存在’,而是没发生的事情、没发生的事物对我没有意义。”苏雨诺思考了片刻,开始选择反驳沈悦。
“那你要这么说,用最经典的反驳来说就是‘山间的花自开自落,与你心何干?’,你说我现在是唯心,但我其实是唯物,所以前面你假设的那件事情对我来说我只会认定事实,哪怕‘我认为’大于‘事实’,我也还是一个唯物主义。”
“你这是在诡辩,学姐。”沈悦笑嘻嘻地说着,她其实早就听懂了苏雨诺的意思,只不过是突然想到了辩证法而已,想和苏雨诺进行一场哲学辩论。
“王阳明观花,是他的唯物主义友人对他提出的一次驳斥,对他‘心外无物’这个命题的一次反驳。”
“王阳明的回答学姐你应该也知道吧?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学姐,你好好想一想,王阳明的这番回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否认了‘花’的客观存在吗?没有吧?‘花’是唯物的,但花与他没有关系,他不看花,花开花败与他无关,对他的‘心’没有任何意义,‘同归于寂’不是同归于无,是两两相安,互补纠缠。“
”他去看花,花的颜色一时明白起来,花在心中出现了,与心发生了纠缠、发生了关系,此刻花对他来说就产生了意义,对不对?“
苏雨诺看着沈悦的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她心里已经懒得跟沈悦观花了:“所以你早就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对吧?”
沈悦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当然啦,我只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学姐你会怎么想这件事情。”
“所以你是打算告诉周初帆这件事情,还是选择不告诉他一直瞒下去。”苏雨诺将话题引了回去。
“当然是告诉他喽,我想他那个脑子应该达到不了‘心外无物’这个境界,在他眼里‘他认为’或许真的会比‘事实’更重要。”沈悦伸了个懒腰,刚才的头脑风暴让她脑子有些累了。
恰巧此时林然和周初帆回来了,林然见二人躺在床上,心里已经明了这是事情解决了。
“准备好了吗二位大美女,该出门吃饭了。”林然笑嘻嘻地将水递给了苏雨诺和沈悦,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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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就等你俩回来了。”苏雨诺一个起身坐了起来,走到林然身边坐了下来。
四人稍微收整了一下,正式出门准备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