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师姐。”
“我从小就爱哭,只有师姐会关心我,会问我怎么了,会关心我的身体……和情绪……”
“会关心我是不是没睡好,是不是做了噩梦,关心我是不是着凉了……”
罗艽完全听不进去。
脑子嗡嗡地响,快要炸开了。
身后人抱着她,低声哭泣:“师姐,你、你被灌了酒,也是我先亲的你,呜呜……不要疏远我……”
罗艽捂住自己半张脸,不停地揉搓酸涩胀痛的眼,什么也听不见似的,才一直、一直道歉。
“对不起……小洲……我……对不起……”
手机闹铃声刺耳,划开屋中漆黑又混乱的沉默。
叶青洲陡然愣住,熄了哭声。
罗艽却是如临大赦,匆匆划开手机,捉起床头柜上车钥匙,踩在一地狼藉里,快速穿戴整齐。
随意洗漱一下,套上一件纯黑卫衣,一条深色牛仔裤。
也没有和叶青洲道别——“嘭”,家门一开一合。
罗艽离开了。
叶青洲愣在床边。
漆黑房间里,头顶的冷气还在呼呼作响。
*
上班迟到——这是从没在公司劳模罗艽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可当罗艽踩着点,匆匆赶到写字楼下,隔着落地玻璃窗,瞧见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时……
她只在玻璃窗透明的倒影上,看到一双憔悴又疲惫的眼睛。
干涩,红肿,血丝。瞳色涣散。
分明没有一滴眼泪,却好像刚哭过。
于是虚无的泪水,浸湿真实的狼狈。
可怜见的。仿佛刚经历一场丧事。
她踩着花坛路牙石,垂了眼磨蹭两秒,摸出电量告急的手机,临时请了假。
立即便有人给她回电话。
“小艽?你怎么请假了?”是曲儿关切的声音,“是因为昨天喝醉酒的事儿吗?你现在还是不舒服吗?”
隔着电话,罗艽含糊应了声,权当默认。
“好吧……”曲儿顿了顿,又说,“对了,陆离辛托我和你说抱歉,灌了你这么多酒,很难受吧?……”
听到那三个字,罗艽面色一凛,开口,冷冷说了句,“让她去死。”
话音落下,不等曲儿疑惑,罗艽挂了电话。
身侧,写字楼外商业地标,流线蝴蝶形雕塑。这是三清老师的作品。
盯着硕大的水晶蝴蝶愣了一会儿神,罗艽叹口气,径直走出这片商务区。
——要去哪里?
站在信号灯下等红灯,罗艽茫然着眼,却觉得思绪也跟着面前络绎车流一起,渐渐飘走了。
回家是不可能的。也不想去公司。
该去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昨晚并没有睡多久。
可一闭眼,眼前身肢雪白,耳畔还是暧昧的低喃。
罗艽痛苦地抹一把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