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蓦地望向江南萧,明白其中含义后好半晌才道:“哥……你陪我去吗?”
江南萧瞥瞥他,目光触及江望津眼底逐渐蔓起的期待,笑了下,“不然呢?放你一个人出去连药都不带?”
江望津被说得哑口无言,转而想起江南萧随身携带着他的药,亦忍不住冁然一笑,“不是有哥吗。”
江南萧怔了下,转头落下一句,“嗯。”
赵仁带着医师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大公子唇边漾开的笑,一刹那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待往他身后一看,小世子也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不知兄弟二人聊了些什么,都这般高兴。
赵仁进门,“小世子感觉怎么样了?燕来说你发病了。”
入府后燕来没有跟在江南萧他们身边回来,而是径自跑去了医师那里。
中途遇上赵仁,见他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连忙将人拉住,这才得知江望津去了一趟香远山回来就发病了,遂一起找了医师过来。
燕来跟在赵仁和医师后面进门,眼睛还红着。
江望津看过去时他还冲着人笑了下,不笑还好,一笑就冒了个鼻涕泡,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的燕来遂又默默缩回了房门外。
江望津好笑,“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他觑了眼走到桌边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啜饮的人,唇角勾了下,“长兄给我吃了药,现在已经好了。”
赵仁心道今天大公子回来得挺早,午时便归了,以往去上值都是晚上才回。不过他也乐得见兄弟和睦,点点头便让医师回去了,下去给二人准备午膳。
兄弟两一起用过午膳,江南萧等江望津午睡后又出府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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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临街的茶肆内,二楼雅间此时门大开着。
来往之人皆能看见一穿着绛紫华服的青年正衣衫半敞,懒洋洋地倚在贵妃榻上,举手投足间纨绔作风尽显。
而在纨绔面前,还有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女子巧笑嫣然,纤细柔荑捏着葡萄送到纨绔青年嘴边,只见对方折扇轻抬用一端挑起女子下巴,笑得一脸暧昧地凑上前垂头一口叼住葡萄。
这时,掌柜领了一人进门,看到桌子上一堆开封的美酒满脸堆笑,美滋滋地关上门退出去。
待门甫一合上,原本吊儿郎当的青年即刻坐直了身子,女子亦一脸嫌弃地抬手抹了下方才被碰过的下巴,最后二人齐齐朝被掌柜领进门的人看去。
来人身着玄衣,气度凛然。
纨绔收敛表情率先行至墙边,摸到屏风后的一处凹槽,紧接着房间的墙壁陡然朝两旁大开,一条蜿蜒曲折的暗道从墙体中显现。
往里走去,血腥味渐浓,这里似乎是一处刑牢。
“人还没招。”女子的声音响起。
须臾,才有一道略显冷淡的嗓音轻飘飘响起,说出来的话却仿佛让人如坠数九寒冬。
“既无用,杀了便是。”
地牢内,摇曳的壁灯闪出幽幽冷光,轻洒在前方玄衣人的面庞上。那张脸格外深刻冷峻,剑眉星目,眼神中自有一股睥睨之态。
此人正是江南萧。
与在江望津面前的江南萧不同。
眼前的人神色淡漠,容貌俊美得仿佛无悲无喜的九天神祇,眉眼却略带几分阴鸷,转瞬便如地狱修罗染上赤色。
“是,主子。”
江南萧往地牢去了一趟,折身后兀自离开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