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老队长,邱楚义和孟阳也看向了老队长,老队长的眼神变得深邃幽暗,像是黑暗中闪烁不定的火。
凝视着李超超,老队长语带试探地问:“胡庆斌……侵犯了你?”
那一刻的李超超怔住了。
他的凌厉眼神也突然变得柔软了下来。
他缓缓看向了老队长。
就是那个简单的对视,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我知道,老队长猜中了。
对于我来说,那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下午之一。
也正是从李超超的供述之中,我感到了浓郁的人性之恶。
很多年后,我自己的徒弟还有很多新入职的警员在我和聊起人性之恶的时候,我仍旧会想到这个案子。
在情绪逐渐平复之后,李超超和我们说起了很多。
关于自己,关于胡庆斌,关于那件突如其来的杀人案,关于威胁,关于恐惧,关于感觉再也熬不过去的青春和长夜。
老队长的推测和分析没错,胡庆斌和李超超就是杀害石岩峰的凶手。
准确地说,胡庆斌是凶手,李超超是帮凶。
李超超最先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伴随他断断续续的叙述,我们恍然回到了从前。
站在那些残破不堪的回忆面前,看着李超超重复着伤害。
八岁那年,一个夏天的中午,家里来了客人。
当时,父亲让李超超叫那个男人为“斌叔”。
那个人就是面带微笑,文质彬彬的胡庆斌。
饭桌上,父亲说胡庆斌是老师,又说让胡庆斌指导李超超的学习。
当时,胡庆斌摸了摸李超超的头,一边喝酒,一边说着“放心”。
那一刻的李超超不会知道,蟒蛇已经悄然靠近,准确地说,蟒蛇就在身边。
它吐出了芯子,也亮出了锋刃。
李超超视他为老师,他却视李超超为美味。
自那之后,胡庆斌经常来家里做客。
喝酒,不停地喝酒。
不胜酒力的父亲倒在床上便睡着了,然后胡庆斌就会招呼李超超过来,说是为他补习功课。
李超超听话地坐在破旧的写字台前,一笔一划地写着数学题。
胡庆斌先是摸他的头,然后是他的背,接着是他的肚子,最后将手探进了松垮的大人式的内裤里,摸到了他的生殖器。
当时,李超超以为胡庆斌在和他玩闹,就是一边回缩着身体,一边笑。
对于胡庆斌来说,那是成功的试探,而对于李超超来说,那是沦陷的开端。
再后来,胡庆斌和李家越走越近,来得次数来越多,对李超超也越来越放肆。
他露出了蟒蛇的真身,将李超超紧紧缠住。
父亲不仅不在意,反而将李超超推向了胡庆斌,还说让胡庆斌是老师,帮忙李超超补习功课的时候,也顺便管教他。
有了李父的“许可”,胡庆斌便大胆撕掉了自己的面具。
有两次,胡庆斌以补课为名,甚至将李超超留在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