楻卢月这些日子呆在驿馆里感觉身子都快要发霉了,驿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已经全泡在水里了。
再过两天雨水都要漫上台阶了,她站在檐下看着外面的雨哗啦啦往下,这天像是被人捅了个窟窿似的,怎么都不见停下。
卢月伸手去接了把雨滴,却被小词一把给拉了过来,一张脸十分的板正。
“公主。”
卢月实在是闲的无聊了,看着都能养鱼的院子,只好听话的进了屋里。
暴雨之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了雨声。
这个样子就让她想到了小时候还在平安镇的时候。夏季也总是多暴雨,屋子后面的树林会被狂风席卷的仿佛要拔地而起一般。
小时候她每每遇上暴雨就会觉得害怕,狂风暴雨雷鸣闪电就像是有妖怪来了一样。
但是印象中的暴雨来势迅猛,但也持续不了几天,却不像这样一下就是半个来月的,仿佛要把整个城都泡在雨水里面才甘心。
她正在发呆,门口就响起了哗啦水声,像是有人有人涉水而来。
这样大雨的天气,谁会来?
卢月顺着窗子看出去,看见院子里果真有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斗笠遮挡住面容,看不真切,但是身形很是高大。
但是随即来人的声音响起时,卢月很快就分辨出了是徐阶。
她连忙小跑出了屋,徐阶却站在檐下的雨水里,并没有进来。
“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意外,下着这样大的雨出现在门口。
雨水顺着徐阶身上的蓑衣往下流,他站在大雨里朝她微笑:“我在城中巡防,经过驿馆门口,想着来看你一眼。”
雨实在是太大了,两人就这么隔着雨说话很费劲,何况徐阶的双脚都泡在了水里。
“雨太大了,你快进来。”
徐阶朝着她摇头,“不了,就是想来看你一眼,我该走了。”
连日大雨,徐阶和方既白这些时日都已经开始跟着巡防营的出去巡防了,城中接连有民居垮塌,禁军也抽调了一部分人出来,五城兵马司和禁军人手开始帮着城内低洼处的居民往高处迁移。
他每日只有在经过驿馆的时候才能匆忙进来看一眼卢月,披着一身蓑衣斗笠,但是因为雨势太大,身上湿哒哒的,双脚泡在水里,已经发胀发烂了。
但是没有办法,大家都是如此,他也不能例外。
两人只能在这个时候匆忙见上一面,有时候甚至情况紧急了,他就只是在门口驻足片刻就走了。
卢月看着人消失在雨幕里,心里不免也跟着有些担心。
可是这个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做到好好待在驿馆里,不给人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好在北麓书院那一片地势较高,安岁岁没什么事,卢月暂时放了心。
安岁岁本来是预计要离开京城的,结果人还没离开,暴雨就先下下来了,车队不能冒着暴雨赶路,只好再等上一等了,结果这一等就是半月。
接连的暴雨使得吃住慢慢都成了问题,普通人家,屋舍没有那么坚固,而且大都毗邻而住,一家如果面临房子垮塌的问题,那么他的隔壁住户也会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