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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越往北，漫天的雪花便纷纷落下。

但裴恒知道，柳云笙就在北疆。

这些日子里，他每次听到边疆战起的消息，就仿佛听见一次某人的死讯。

“等她回来，本王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这样的话，跟随着裴恒的随从们不知道听了多少次，险些耳朵都起茧子了。

真打假打？

那肯定是假打，别说打，就是柳云笙掉一根头发，裴恒都心疼得不行！

天色渐渐暗沉，冷风袭来。

裴恒早年间的旧疾也发作起来，人除了在马车上咳嗽，就是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暗卫提议等明年春日，天气暖和些，再往北走去寻柳云笙。

裴恒却仿佛不知疲倦，果决的拒绝，昼夜不停地继续往北走。

越往北走，流民也就越多。

走在前方的探子将消息送回，说柳云笙一去边疆，就率兵一千，夜袭敌营，斩俘敌军三千零二十一人。

可柳云笙到底还是年轻，贪功冒进，追击匈奴残部的时候深入了敌方王庭。

至今生死未明。

得到消息的裴恒立即加快了前往边疆的速度，他连日的咳血看得随从们心惊胆颤。4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惶恐，他在怕，怕柳云笙出事。

自他们跟着摄政王起，就知晓柳云笙对裴恒是最特别的存在。

裴恒不知道。

只是在柳云笙出事后，他经常陷入梦魇，梦见那个小姑娘握着长樱枪倒在尸山上，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他心底的恐慌便如同一滴墨晕染在白色宣纸上，越来越浓。

北疆，沙土之下到处都是将士的遗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