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这怎么还有脸啊?”胡大膀无意之中扭头看到瞎郎中的动作,把他吓了一跳。
老吴举着油灯凑过去,清楚的看到瞎郎中手里的那颗绿珠子,竟能引着小文生肚中的东西慢慢的移动,顶着肚皮慢慢的转出一张人脸来。
“姜瞎子,这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肚子里还会有张脸啊?”老胡吃惊不已。
瞎郎中则非常淡然,眉目间竟还有些微微的兴奋,听老吴问他话就堆着老脸笑着说:“哎呀,你不知道,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在场的人听的都犯糊涂,肚子里长了这么一个会动的玩意,这能叫好东西?
老吴也觉得奇怪,就把油灯向前靠了一些,想看的更清楚点。结果光看着那个生脸的肉瘤,竟把油灯贴在瞎郎中的衣袖上,这时就听瞎郎中叫唤起来:“老吴!你干什么!我这衣服差点让你给点着了!”
也巧了,就在瞎郎中喊出老吴的时候,小文生肚中的肉瘤突然不动了。不管用绿珠子怎么引,都不像刚才一样随着移动了。随后竟慢慢的朝着老吴蹲下来的方向顶出去,那一张小脸更为的清晰,是一个奇怪的老头模样,表情似笑非笑看着让人瘆的慌。
此时油灯就像快没油即将要熄灭了,火苗昏暗无光,照在老吴和瞎郎中脸上蜡黄跟烧纸似得。小文生肚中的肉瘤在这种光亮下五官更加的明显,一双凹陷进去的眼睛似乎还在看着老吴。
也不知道是不是肉瘤上面还有血管之类的东西,老吴能看出来那张像脸一样的肉瘤嘴的位置还在一跳一跳的动,似乎在跟他说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瞎郎中阴着个脸手起刀落,生生的割开小文生的肚皮,肉瘤带着血就从刀口里顶出来,瞎郎中用手拽住肉瘤,接着用力给拖了出来。
那肉瘤大约有成年人拳头的大小,青红色的肉上面布满了血管,隐约的还能看出它在微微的蠕动。肉瘤的底部有许多的细丝和体内的器官连着,仔细看那都是血管。
老吴还是头一次看过这景象,竟被吓的有些呆住了,突然听到瞎郎中叫他,就回过来神来。瞎郎中的声音变的特别奇怪,似一个年迈喘不过气的老者,自己从未听过他如此话说,就问道:“怎、怎么了?”
瞎郎中冷冷的说:“你帮我端着盆,我把肉瘤给割下来。”说完话踢了踢脚边的一个铁盆。
老吴赶紧弯下腰把铁盆捡起来,可一抬头就在自己面前坐着的瞎郎中竟没了,那颗肉瘤被拖出来耷拉在刀口的下面还滴着血。身边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回头去看身后空无一人,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被开刀的小文生。
屋门还是关着的,可身边的人就在他低头拿盆的一瞬间不见了,昏暗的屋内没有半点声响,像身处地窖一般,自己的呼吸声是那么清晰,脑袋不敢动只能用眼睛在屋里到处的看。汗水顺着脖子就流进衣襟里,老吴咽了口唾沫,手里举着油灯就想站起来,扭头看到小文生面色发白,两眼直直的瞪着前方,似乎是已经死了。
老吴赶紧就想把油灯凑过去看个清楚,结果那耷拉在小文生肚子外的肉瘤突然颤抖了一下。
一切发生的很快,老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慢慢的凑过去,抬手轻碰了一下那个肉瘤,突然发出一阵的笑声,把老吴吓的一哆嗦,赶紧躲开。
油灯的光亮只能照到肉瘤的位置,回想起那个笑声,似乎是在上面,就把油灯慢慢的举起来。老吴的目光也随着光亮移动,从开口的肚子上照到胸口,然后是脖子,最后当亮光即将要找到小文生脸上的时候,突然熄灭了,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月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撒在老吴的身上,小文生则陷入黑暗之中。老吴还保持着手举油灯的姿势,粗重的喘着气,他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叫嚣着要出事了!
突然面前响起一阵“嘎吱”的木板摩擦声,似乎是有人坐起身,随后从暗处探出一张惨白的面孔。那张脸面目扭曲,还有两个大红脸蛋,一副纸人的模样。
老吴一口气没喊出去憋的自己脸都发紫,全身都如筛子,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要爬出去。
“吴老弟。。。我找你找的好苦啊。。。我发现一个大墓。。。快跟我走吧。。。咱们去拿明器。。。”
背后冷不丁响起胡万的声音,凄惨阴冷,语气中还带着一股怨气。老吴牙齿打着颤慢慢的转过头,月光下那张纸人脸的下方,又探出一个红色的小脸,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突然的睁开眼,老吴依着墙坐在地上,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还亮着一盏油灯,那围着几个人在说话。
只听瞎郎中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真是江湖的骗子?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吧?就这东西叫做人面瘤,听没听说过?”
胡大膀问他:“人面瘤是什么玩意?”
瞎郎中笑着回话:“你看啊,这瘤子本来只是体内多长的一块肉,专吸收人的精血,那时间长了就越长越大,这人也渐渐的就不行,但这人面瘤它跟那些瘤子还不太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不就是一块烂肉吗?我咋就没看出来有什么?”胡大膀拍着肚皮问他。
瞎郎中瞅着胡大膀说:“赶坟队老二啊?你怎么这么多事呢?你真当我是教书的先生啊?”然后又贼笑着说:“我说这人面瘤你们可能不知道,但那些动物牛、马肾里的结石你们肯定知道,哎对,就是那贵重的药材牛黄、马宝。人面瘤则是人体内的形成的一种硬化的肉,它应该不是瘤子,传闻说是由死人的怨气侵入体力凝结而成,所以会有一张人脸,那就是死人的长相。为什么说人面瘤是宝贝啊,它从古至今就是一种药材,比那些牛黄、马宝一类的更值钱,简直就是千金不换呐!所以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文生连带着哭腔给打断了:“别、别说了,赶紧把我儿子肚皮上的口子缝、缝上吧,你看这血都他娘快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