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徽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霍砚深额头缠一圈绷带,面容枯槁,嘴唇煞白,瘦弱得几乎快被薄被淹没。
尤其敞开的胸膛上,各色电极片紧贴着,原先鼓囊的肌肉迅速消瘪,他永远勃发的生命力猝然消失,强健的身体倒塌,像失了灵魂的木偶,只剩一副冰冷躯壳。
明徽内心说不上什么情感,不欢腾,不悲伤,不怜悯,只剩平静。
她与他纠缠到现在,终究是落得两败俱伤下场。
他的身,她的心,伤痕累累,说不上谁更惨淡,谁更颓败。
文聪见明徽盯着霍砚深,极有眼色道:“太太,我先出去,您有事叫我。”
明徽没应声,向前走几步,伫立在男人床尾。
仪器滴滴响着,混合心跳声响彻在耳边,她嘴唇僵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砚深。”
明徽望他,影子被投射到病床上,在男人胸膛浮动。
“你醒过来,我跟你回北城。”明徽声音轻缓,一字一字骚动耳廓,“你不醒,我就走了。”
心电图依旧没有变化。
明徽沉默一瞬,转头离开。
房门响动,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瞬颤动,微不可查。
明徽出来的时候,文聪正焦急等待,“怎么样?”
她摇头,站在薛泯身侧。
文聪失望,埋头叹息。
薛泯安慰明徽,“没事,还有机会。”
明徽却有心事。
要是霍砚深醒不过来,只怕她难回北城,就算回了北城,也难以接触到霍宏山。
几人正欲离开,门内冲出一名护士。
“谁是霍砚深家属?”
明徽脚步一顿,回头。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