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渡劫期的大能,晋无尤一怒,铸山的几个长老差点没跪下去。
“根据、根据守卫证词,他、他是最后见过雷四公子的人。”
林长悯知道此时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他咳嗽两声:“晋宫主明见,在下身体抱恙,需铸火续命,昨晚携礼物拜访雷四公子,想要换取铸火,但雷四公子说他手上没有铸火,让我等他继任后再取。”
说到这里,林长悯认真回忆后又道:“我离开的时候,雷四公子没不正常。但我去的时候,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晋无尤看向领头的长老。
那位长老擦着额头的汗,和同僚对视一眼,壮着胆子道:“隐元仙尊,叶盟主就要到了,不如等等叶盟主……”
晋无尤沉着脸看过在场所有人,在最胆小那位长老跪下之前冷哼一声:“叶执审对过吗?”
长老们纷纷不敢搭腔,晋无尤和叶执不对付的事修真界皆知,哪次见了不得打得天昏地暗。
“本尊也很久不见叶盟主了,就在这儿等他过来,”晋无尤懒得跟这群人废话,扭头看向林长悯,一开口就卡了壳,“……你叫什么名字。”
“……”林长悯,“李还霭。”
晋无尤:“李还霭本尊就先带走了,叶执想要人,就让他来找本尊。”
说罢便带着林长悯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问歧宫宫主亲临,待遇自然跟林长悯一个废物散修天差地别,他住的叫小屋,晋无尤住的叫宫殿,摆设样样齐全,无一不金贵。
林长悯怕冷,一进殿就叫:“关门,关门!”
晋无尤心道欠了这个孙子的,他关门后转过身,林长悯早摘下冰凉的面具,跑到火盆边搓手取暖。
翠绿细带勒出一圈劲瘦的腰,林长悯为了防寒又穿的束袖,红衣配着火光,他恍惚间像看到了百年前那个明亮耀眼的来辞剑主、洞明仙尊。
林长悯疑惑地望向晋无尤:“傻站着干什么呢。”
晋无尤回神,走过来坐他旁边:“你到底什么体质,老有人往你头上扣黑锅。”
“运气不好吧,”林长悯把手暖热,在脸上搓了把,“你说你是被他们请来除掉我的?”
晋无尤:“我来这儿就是想看看谁诬陷你,没想到能碰见正主,案子扔给叶执得了,你跟我回问歧宫。”
林长悯想也不想:“不去,我现在是嫌疑人,走了不就是承认。”
晋无尤难得没跟他还嘴,而是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在等叶执吧?难道你还对你那个师尊愚忠?”
林长悯跟了叶执两百年。
两百年间他对叶执唯命是从,叶执指哪儿他打哪儿,箭无虚发,无坚不摧。
世人都艳羡叶执收了他这么个徒弟,孝顺、听话。
只有林长悯知道自己不是孝顺、听话,他不过是喜欢叶执。
披着一件尊师敬道的皮,怀揣伦理所不容的心思。
所以落得现在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我早就被叶执逐出师门了,哪儿还有什么‘忠’,”林长悯笑笑,向后靠在椅背,他双腿舒展,十指交叠,一副事事尽在掌握的欠揍气息,“晋无尤,是雷见火请你来的吧。”
晋无尤不解:“你怎么知道?”
林长悯:“很好猜……”
他话刚起了个头,晋无尤就警惕地看向门外。
很快,有人轻叩门扉。
百年未曾听过声音响在门外,林长悯愣愣望着那扇门。
耳边明明是灼烧的烈火,他却像听到了奔流不复的溪水。
叶执站在溪水尽头,儒雅不改。
“晋宫主,我来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