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数着时间,约莫半炷香后推门而入,此时孙母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
孙仇跪在她身侧,为其闭上双眼。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对于你母亲而言,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不然时间长了你杀人犯法一事暴露后,她更难接受。”沈初蹲在孙仇身边,一只手防备地握住银针,一只手为其母盖上遮被。
“而且她要是知道,你是为了给她治病才犯错,会更加自责内疚。”
孙仇闻言,粗犷的身躯不停的抖动,满是胡茬的脸上此刻挂满了泪水。
沈初看在眼里,知晓孙仇彻底对她放下了心里防御,继而问道:“你为什么要分尸,逃亡时手中的药又是谁给你的?”
孙仇抹了一把眼泪,“杀人是为了银子,分尸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不过进行到一半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孙仇蹙眉。
杀人时被抓个现行,这得多恐怖。
沈初还没来得及问清那人的情况,孙仇已经一一道来:
“进来的是个男人,遮住了颜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说可以帮我,然后丢给我一堆药,还将尸包带走了。”
“所以不是你抛尸荒郊?”沈初问出心中疑惑,“他要走尸包只是为了帮你丢弃?”这说不通啊。
孙仇见沈初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解释道:“我本来不愿意对你们提起恩人,他带走尸包不仅帮我解决丢尸的烦恼,送来的药也很神奇,母亲服下后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我是看在你方才帮了我大忙的份上,才如实交代。”
沈初点头,“我相信你。虽然你一片孝心,但因为愚孝犯了错,必须要接受应该有的处罚。”
孙仇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磕了三个头后,自觉地跟徐知行离开。
至此,这个看似简单的案件里又多了一个想不通的问题。
这个人是谁?他拿走尸包只是为了丢弃?
怪事。
沈初离开衙门去找钱玔画像,想不通此人的目的,只能先找到他。
钱玔一手丹青果然了得,很快就根据孙仇含糊的描述画出肖像图,孙仇看了接连夸像。
沈初瞧了一眼,外形乍一看就是普通人,但是眼神让人记忆尤深,有一种悲悯之感,她收了画卷。
。。。。。。。
皇宫,内府。
长鞭落在欣长的身影上,划出一道血痕和墨色锦衣融为一色。
刑行的宫人每打一鞭心里就咯噔一下,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后,后宫的两座大山都压在他头上,“世子,您叫出来发泄下会疼的轻一些。”
被带荆棘的皮鞭鞭打一百下,重则丧命,轻则皮开肉绽,卧床数月,更何况这鞭上还被浸透了盐水。
蔺淮言背部墨色锦衣已被血水浸透,俊朗的颜面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水顺着锋利的下颌线划下,即便如此狼狈,却依旧站如松柏,冷傲地睨着前方的李哲禹。
李哲禹才被皇后打了一巴掌还没消气,特意来看蔺淮言的笑话也没看着,不免怒火攻心,咬牙切齿道:“蔺淮言,你信不信我能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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