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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做梦梦到你,梦到你高考完那天下午从考场出来,朝我跑过来,扑在我身上,紧紧抱着我不撒手。我梦到后来,你被工大录取,你去上学,好学生不住宿舍,偷偷跑来店里和我睡,我问你不会被老师抓到吗,你说抓到就抓到,抓到也要跟我睡,一天不见就特别想我,让我不许赶你走。
是啊,一天不见,我也特别想你。可是截止今天,我已经有192天没有见你了。好学生,你想让我死吗?以前觉得他们说什么思念成疾挺矫情的,现在才知道,原来真他妈有这么回事儿。
能给我回信吗?我知道你在澳门第一大学。不管你为什么走,都告诉我原因行不行?让我死得明白点儿。或者,如果你是被迫离开的,我会等你,我就在工大胡同里一直等你。
小兔子说,它想你了。
梁也
1995年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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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门取信时说的不想把信弄坏,最终还是弄坏了。十二封信,每一封都留下杨今的泪水。
放下信,杨今转头就出了门,直奔小区门口新开的那家纹身店,说要把“1995”纹在身上。他也选择了大臂内侧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和梁也的“1994”同样的地方。
机器烧在皮肤上,杨今本就怕疼,不过小小的四个数字,还没纹成半个,他出了一身的汗。
汗和眼泪含混在一起,纹身师不得不屡次停下来,问他怎么了,让他控制好情绪,汗流太多,流到纹的地方,之后可能会感染。
纹身师一语成谶了。
两天之后,杨今真的发烧了,去医院拿了药,请了几天假在家养病。
期间梁也给他打过电话,要是不听梁也的话去纹身,还弄发烧了,梁也肯定要着急。于是杨今就瞒着,接电话之前努力把嗓子清干净,企图让梁也听出异常。
梁也说:“我妈这边安顿得差不多了,再过一周我就过去。”
若是平时,杨今一定会说“那你快点来吧”或者“我等你”,这次他却说:“好,不急,你多陪陪阿姨。”
他希望自己痊愈了再见梁也,这样梁也就不知道他因为纹身发烧的事情了。他会跟梁也说,纹身一点儿也不痛,我也没过敏,好着呢。
三天后,杨今烧已经退了,除了纹身处还要涂药,还有鼻音,身体有些乏力外,没有别的不舒服。于是他打算去收拾收拾上班。
他依旧不会做饭,随便扔了两个鸡蛋进锅里,等它们被煮熟。
水开的声音咕嘟咕嘟,差点儿掩盖住了门被敲响的声音——那声音一开始很轻缓,后来逐渐加重,变得很急促。
杨今赶忙关了火,跑去开门。
梁也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蹙眉看着他。
杨今还没反应过来,梁也的手就探上他的额头。杨今立刻心虚地后退了两步,张口说:“你……你怎么……”
说了三个字杨今就立刻闭嘴了,他鼻音还重,一开口就露馅儿了。
“怎么搞的?在电话里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儿。”梁也关了门进来,放下大包小包。
杨今随口胡诌:“没……可能是着凉了。”
“着凉你还穿短袖?真不让人省心,过来。”梁也脱下外衣,上前要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