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宋清婉便知道。
她的女儿,已经是盛亓的人了。
“阿瑾,这到底为何?”
“母亲,没有为何,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是父亲错了。”
萧茹瑾面色很淡,手仍旧抚摸着孩子,也只有宽大襦裙下时不时的胎动,才给了萧茹瑾勇气。
她一直很清楚,从头至尾都是她负了盛亓。
因此现在就算被盛亓抛弃,她连心中酸涩都不敢对他人诉说。
恰好今日宋清婉来了。
既然瞒不过去,不如干脆捅破天,或许还能有新的生机。
“父亲恪守盛氏江山,但其实我们都知晓盛誉并非能人,当年强行拥护他为帝,将盛亓赶到北羌,逼他为漓国杀母族人,本就是错事。”
“后来遭遇北羌游民袭击,边境薄弱,急需朝廷再支援人马,都是必然。”
“最可笑的是,盛誉为了躲我,说什么也要御驾亲征,遭来杀身之祸。”
“如此巧合,母亲不觉得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天要亡我大漓,觉得我们漓国根基已经腐烂,为何不选择顺其自然,试一试拥护盛亓这第一个混血皇帝?”
萧茹瑾一直都明白,她的内心。
她很想没有任何隔阂同盛亓在一起,像萧锦瑟一样。
就算看起来会显得愚蠢,至少真挚。
或许正因为她真挚,才会得到盛亓一二怜悯。
可萧家强行附加的枷锁,让她越走越偏,到现在成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对于此事,她对父母一直有怨气。
“母亲,你当是不知,冥昭王字景淮,都是我为他取得。”
“冥昭通‘冥招’,一个孩子的出生竟然被自己生父诅咒,希望他早薨。那我便取‘景淮’二字,坐享锦绣芳华、万里景怀,望天下喜事都能向他奔去。”
“母亲。。。。。。女儿,曾经真的很喜欢他。”
说到最后,美人垂下一颗泪水,滴在宋清婉心头。
看着亲生女儿,她再也忍不住,抱住萧茹瑾:“阿瑾!是娘,娘错了。”
日日想着权位斗争、宗庭密事,她居然连女儿心爱之人都不知晓。
宋清婉为萧茹瑾擦拭着泪水,惶恐不安问:“可现在我们又能如何?近来我可听说,说冥昭王已经喜欢上锦瑟那丫头,日日与她同行。”
萧茹瑾心头跟针扎似的疼,埋在宋清婉胸口。
“女儿知道。”
“女儿已经错过了他,所以以后,亦然不想束缚他。”
“锦瑟心思单纯,若是萧青没有另坐手脚,盛亓同她在一起是一桩好事。”
抛去所有立场,萧茹瑾想拥护自己喜欢的男人为帝,但可惜的事情,这世上除了有萧家,还有崔家。
就算她能再对萧国崇解释一通,让萧家对盛亓失去所有轻视偏见。
他们也难以斗过崔司马,崔自奇。
想到那位阴桀无比的男人,萧茹瑾心头突跳,有不详的预感。
“母亲,今日想找你来,还是因为太妃的子嗣。崔太妃即将临盆,太医说过,就是小皇子。父亲知道此事没有任何手段?”
“自然有。”
宋清婉垂眸,抹掉眼泪,眼中划过一抹厉光。
“进宫以前你父亲嘱咐过我,转交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