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梨花白最适宜当下时节,甘醇不易醉,您不妨多饮几杯。”
她回头,说话的人是崔珏。
崔珏还在,昨日他说只是歇脚,怎么今日还不回宫?
萧茹瑾毕竟是太后,眉头皱起开始训诫:“崔太师,既然回京,就要早些向陛下禀明去向,你今日还未上朝,可谓是失职懈怠。”
特意穿了紫竹狩衣,发丝熏了檀香的温润男子失笑,摇了摇头。
他斟一杯酒,递给萧茹瑾:“不过两三年的时日,娘娘变化许多。”
“平日微臣来长乐宫的时候娘娘便只关心陛下学业,如今出宫了,想得还是陛下的事。”
“不然呢?盛子恒是哀家的孩儿,便是萧家忠臣拥护的唯一的明君。”
萧茹瑾接过酒盏,没有立刻喝下,放在手上把玩。
说到“明君”,不由加重语气。
崔珏坐得与她很近,听明白了她话中含义。
他笑了笑,继续斟酒。
崔珏斟酒时露出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如竹笛削刻,大拇指与食指都带了翡翠玉扳指。
扳指成色不算太好,但胜在水头够老,萧茹瑾记得他至少戴了十多年了,从不离手。
至于崔长公子为何喜玉扳指,是因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崔珏不会武,唯独会使弓。
百斤重的玄铁重弓,三箭齐发,与千里取人首级,其箭术整个大漓无有敌手。
练得多了,指间与虎口有厚茧,自然需要扳指遮盖。
盛亓总吃味萧茹瑾为何谁都不防,就防他。
其实不然,萧家世代为文官,擅中庸之道。
于强者示好,于弱者调教,两方不得罪,是为官途。
盛亓是她见过最强大的男人,她自然防得多,但对于崔珏这种城府颇深,暗如寒潭之人,她也是会警惕的。
饮完杯中酒液,崔珏才开口:“臣知娘娘在担心何事,但亲疏有别,胞妹和父亲做得事,时而我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不知晓,娘娘还要迁怒于臣,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崔珏撩起一抹苦笑,眸色闪动,似是杯中酒一般苦涩。
萧茹瑾抿唇,神情顿疑:“你——”
刚要开口,传来女人惊呼娇俏:
“哎呀,娘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