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安拆到,随时听令。”
安拆的对讲调得很小。
最初余怀周声音冒出来时,只有他和赵晓倩,以及周边几个守卫听得清楚。
因为他突然立正,声音洪亮的回答。
导致外围的秀莲瞬间觉察了不对劲。
“安拆。”
安拆没听见秀莲的喊,听见了余怀周的。
余怀周哑声问——是枪声吗?
“是。”安拆脑袋高抬,声音明亮有力,脸上挂着任务圆满完成的骄傲,“已对二夫人就地枪决!”
……
赵晓倩再睁开眼,看见了熟悉的木头纹路天花板。
这是她小院的天花板,温暖又明亮,和来到边界城后常住那房间的阴暗天花板是完完全全两种风格。
但和老旧小院格格不入,崭新到很像是重新装修的。
她看了很长很长时间。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才转动脑袋。
映入眼帘的是余怀周。
余怀周看了她一眼,垂眸转身,轻轻合上门。
几秒钟后,他转回身,走到赵晓倩床边,扯凳子坐下,拧开保温桶。
伴随着热汤升起的烟雾,赵晓倩声音沙哑,“你哭了吗?”
余怀周盛汤的手微顿。
赵晓倩喟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么爱哭啊。”
她的语调很奇怪。
哑哑的,黏黏的,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无奈。
这种腔调,余怀周很久很久很久没听过了。
他睫毛颤动一瞬,放下手中的汤碗回身,“有遗憾吗?”
赵晓倩漆黑的瞳眸微微怔讼。
余怀周躬身朝前,牢牢盯着她,“临死前大脑会快速往回倒一遍生平,走马看花中,遗憾会放大,赵晓倩。”
他喉咙滚动,“你的遗憾是什么?”
赵晓倩敛下的睫毛抬起,“落叶归根。”
余怀周怔愣住。
赵晓倩说:“我死前大脑里闪过的最大遗憾是死在陌乡,落叶归根与否不为我掌控。”
良久后,余怀周扯了扯唇角,“我最近总想起从前。”
他视线眺远,虚无没有终点,“想起你说你对我的喜欢远不如我多,又想起你说,你对我喜欢的浓郁程度,只比我少了一点点。还有你说,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比工作要高了,以及你对工作的定义。”
“你说工作对你而言,代表的东西很多,人生价值、尊严、勇气等等,其中还有个词汇,是自由。导致我以为……”
余怀周眼眶突然湿润了,他再度扯了扯唇角,“赵晓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