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急切的想知道萨沙是否还活着,于是我问那个女孩,当时有没有在海面上看到其他人,她全程都在摇头,我意识到,逃出尼伯龙根后萨沙就和我分散了。”楚天骄低声说,“也许还有一种更糟糕的情况,可我不愿往那个方面去想,其实按照现实思考,萨沙受的伤比我更严重,而且他没有龙类的血统,他只是个普通人,我在海上漂流三天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当时实在难以想象萨沙的结果。”
“这是没办法的事。”楚子航宽慰道,“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当时那个情况,再换一个人也不能做到更多了。”
“除了那些已经死去和可能死去的人,我还想到了那个白色的人形,那个简直不可能战胜的、几乎已经笃定是龙王级别的存在。”楚天骄说,“一想到祂,我的肩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肩头隐隐作痛?”恺撒反问,“隐隐作痛的不应该是大脑之类的么?”
“哦对,在我的叙述里,我漏掉了一个点。”楚天骄说,“在尼伯龙根最后的时刻,我回头去救萨沙的时候,为了把萨沙从火焰里带出来,其实我是被烧伤了的,我的身体大概有百分之十几的面积中度烧伤,在冰冷的海水里时间的浸泡,再加上之后的疗养,我身上其他的烧伤几乎都养好了,唯独只有肩膀的部分,留下了一个永久的印记。”
“那是一个类似于翅膀的印记,总会在雨天隐隐作痛。”楚天骄低声说,“我想起了那个白色人形的眼神,我后来终于明白了,那是祂在我身上留下的一个烙印,那东西不会放过我,因为我在挑衅了祂的威严,在祂面前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过,所以祂标记了我,之后祂一定会找我算账,不论天涯海角。”
说到这里,楚天骄忽然解开他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他肩膀的部分,他指挥芬格尔把头顶的灯照向他上半身的位置。
果不其然,在强烈灯光的照耀下,在楚天骄锁骨到肩胛骨的部分,隐隐能看到一个形似翅膀的痕迹,它深埋在皮肤之下,看上去就像是多年以前的旧伤,微微扭曲的纹路透着被灼烧似的痕迹。
“有觉得眼熟么?”楚天骄的目光扫过众人。
“我想起来了。”诺诺率先说,“这不是你的血滴到那些密封的黑色棺椁上,出现过的字符么?”
“没错。”楚天骄用衣服把肩膀部位连同那个不太显眼的伤给遮住了,他对诺诺点点头,“所以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这是那个白色人形给我留下的烙印了么?因为正常的火焰烧伤几乎没有概率形成这么有规律的印记,那东西最后望向我的眼神,就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意思。”
“不好意思,楚叔叔,能再看一看你肩膀上的伤么?”楚天骄话音刚落后,路明非忽然开口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以。”楚天骄微微一愣,他看到路明非的表情,“你是有什么发现么?”
路明非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他等待着楚天骄把肩膀的衣服褪去,露出那个不太显眼的伤,路明非凑近了看,在灯光的招摇下,二十多年的伤口反射着鱼鳞般的细小的光泽。
“师兄。”路明非的目光忽然望向楚子航,“你注意到了么?楚叔叔这个伤痕的形状。”
在楚天骄再次露出肩膀伤痕的时候,楚子航也靠近了过去,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楚天骄肩膀的印记,过了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气。
“这个伤,我小时候也见到过。”楚子航对楚天骄说。
“是的,当时我骗你说这是我小时候调皮滚火堆的时候弄上去的。”楚天骄点点头说。
“所以我对这个伤的印象不太深刻,直到我现在再一次看到,在这个位置,这个形状,我才想起来。”楚子航的目光看向楚天骄,“在不久前,我肩膀同样的想法位置,也有一个和你类似的烙印。”
“什么?”这次轮到楚天骄愣住了。
“是的,师兄的那个烙印大概只有我注意到过。”路明非回忆了一下,“与其说和楚叔叔你的这个伤疤很像,不如说师兄烙印的形状更像是楚叔叔你这个印记的一半……你肩膀上的图形更像是一堆翅膀,而师兄烙印的形状更像是一只翅膀。”
“这是怎么回事?”楚天骄看向楚子航问,眼神里透着疑惑。
“是奥丁的烙印。”楚子航说,“那是奥丁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自从七年前的雨夜,我从奥丁的尼伯龙根逃出来后,那个印记就一直留在我的肩膀上,每当我血统濒临失控的时候,烙印就隐隐作痛。”
“那不是和我的情况一样?”楚天骄变了变脸色,他站起身想要去脱楚子航的衣服看看他的肩膀,却被楚子航按回在床上。
“那个烙印现在已经不见了。”楚子航对楚天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