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震怖于陆风灭杀苍松,覆灭无极宗之事的还有诸如天舞教等微弱势力,这些势力门下,大多都有着女子曾被无极宗所迫害过;再覆灭消息传出前,他们更是以天舞教为首密谋联和,组出了一支有十名天魂境魂师为主的复仇小队;本想着就算斗不过偌大的无极宗,也要让它此后的岁月里时常活在阴影之下,见一个杀他一个。却不曾想,队伍成立后连一次行动都未组织,目标自个却被人倾覆了。这让他们有些哭笑不得。玩笑收场后。天舞教教主小院之中;一名女子握着消息信轴,同身边的中年男子悻悻说道:“阿爹,上边说得那个覆灭无极宗的人,好像就是当日救了我的人。”“喔?”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满目慈爱的看着女儿,“若是如此,那回头我们可要好好谢谢人家,那人既然是剑宗宗主……”中年男子停顿了一下,似想到什么,接着道:“教内曾经在一处秘境拾获过一批还算不错的剑法,与我们修行大为偏颇,留着也是无用,回头你便亲自给他们送去,表达一下谢意吧。”女子俏脸微红,怯怯说道:“阿爹,拿我们用不上的东西去感谢人家,会不会太没诚意了呀?”中年男子诧异的看了眼自己女儿,惊道:“你个丫头不是素来抠门小气,这回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居然会帮着别人说话了?”说着又端详了一眼信轴上的消息,瞧见陆风具体年纪和形貌描述的字眼下,眼中不禁闪过一抹了然。“这是钟意上人家了?”中年男子慈祥的笑了笑,满是打趣。女子闻言俏脸更红了几分,羞怯道:“才,才没有呢,女儿只是……只是当日气怒下,曾对着那人扬言,若是能帮杀了三指老魔,女儿便以身相许。”“而今他不仅杀了,还覆灭了无极宗,女儿这不是怕人家以此为由,寻上门来嘛。”中年男子有意笑了笑,摊手道:“若只是如此,倒不用挂怀,人家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断不会因你一介小辈气怒下的言语而当真。”“不会吗?”女子神色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下去。中年男子会意,进一步调侃:“阿爹原以为你钟意上了人家,还想着上一趟青山剑宗给你说媒看看,原来仅是个误会。”“不,不是误会,”女子羞得音若蚊蚁,脑袋都快缩进衣领里了,怯生生道:“女儿心中从未如此倾慕过一个人……”说着羞也似得跑开了去。“唉,”中年男子叹气摇头,“女大不中留啊。”说着又看了眼手中信轴,神色略微黯然:“若只是个寻常男子,为父出面许还有着几分用,可此般天骄……”中年男子心中俨然并不抱太大希望。但为了自己女儿,总归也是要去说上一说才好。……夜深。玄金城,月弥河的一条奢华游船之中。秦家、五帝宗、幻柳宗、天霆剑宗、姬家、武家等十余个势力的为首人物齐聚在一起。同样也在为着无极宗覆灭一事所震怖。在场的要么是一宗宗主,或是副宗主、长老级别,唯有姬家仅仅姬兰心一人出面。但此刻主导话语权的却恰恰是她一人。“诸位,小女子方才的提议考虑得如何?”姬兰心冷着脸再一次开口:“若是再以一盘散沙各自为营的局面去对付他,以他如今天榜三十六的实力,定难成功,要想诛之,诸位还请都拿出诚意来。”说着目光直视向天霆剑宗的宗主,“宗主的实力虽强,但在天榜前五十面前终归还是差了太多,要想报儿子的仇,还请叫天榜上的‘烨尊’前辈出面。”天霆剑宗宗主面露思虑,显得有些犹豫,天榜四十二的烨尊,可以说是他天霆剑宗最核心最重要的存在,绝不容许出任何闪失,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其余冲着烨尊而来的客卿恐怕都会失去凝聚力,甚至是离开宗门,那他天霆剑宗极有可能陷入一蹶不振的地步。姬兰心这时目光又看向武家家主武宏,“武叔叔,您武家没有天榜前七十的存在,若想报武惊雷的仇,可得上黑榜请个强者过来才行。”武宏阴沉着脸道:“届时你若真能请动长舌老怪这等存在,我武家势必也会不惜代价配合着请上一位。”姬兰心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那是自然,此前我已与长舌老怪说好,届时行动,他势必予以全力出手。”天霆剑宗宗主闻言,附和道:“既如此,回头本宗也会派请烨尊师兄协助。”其余势力稍作思量下,纷纷迎合,均如天霆剑宗宗主内心所想那般,若仅是一个协助,有着长舌老怪之流冲锋打头阵,自家所属强者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仅是出个面,届时或许便能报仇不说,还能分得不少悬红,他们自是乐意而为之。……天明时分。距离绛楠城数里外的一座破庙之中。陆风和唐元停下了修炼,经过大半夜的调息恢复,于无极宗一役的消耗算是完全恢复了过来;唐元虽未消耗多少,不过趁此机会也将新领会出些许苗头的攻击手段巩固不少。“想到给新手段起什么名了吗?”陆风一脸惬意随和的笑着,昨夜可没少受唐元鬼哭狼嚎的吼声所折磨。唐元起身掸了下身上的灰,随口回了四字:“奇音。”陆风嘴角一抽,愣愣的看向唐元:“你认真的?”唐元爽然大笑:“怎么?我那霸气的吼声,难道不好听吗?不是?”陆风汗颜无语,“你开心就好。”唐元收住几分笑意,认真道:“经过昨夜的一番领会巩固,我虽能复刻出对上那头煞羽血鹫时的吼声,可总觉里头少了点什么,施展时总觉没那时来得顺畅,威势好像隐隐也有所不如。”“而且,这奇音的真正威势我感觉应该远不止于那么一吼,狏祸阳斗兽丹之力按道理也不该那么弱才对,那么问题应该出在我自己身上,可能同我每次施展都总觉有股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有关。”陆风隐隐想到什么,回了句:“会不会是施展时情绪没到位?就像是一些精妙剑法那样,需要进入特殊心境下才能发挥出相应的剑势剑意,你的这般吐息攻势,可能也需要特殊心境下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势。”“心境么,”唐元愣神间心底的弦似被隐隐触动。正在这时;一辆马车突然自远处疾驰而来。陆风二人连忙默契噤声隐于一侧。原以为只是路过的行人,驶往绛楠城去的,却没想到在途径破庙前几十米开外,车辇兀自停了下来。“李叔,有动静!”车辇停下后,于厢内传出一道清冷的男音。驱策的老者明显愣了一下,诧异的目光看向破庙所在,愕然失声:“什么动静?”年轻男子撩开厢帘一角,冷冷一笑:“破庙之中有着两道气息……此刻没了,有趣。”老者脸上再度浮现一抹惊诧,略显惭愧道:“小焱如今的感知比李叔都厉害了,李叔可什么也没留意到。”年轻男子恭维一笑:“李叔那是全身心的在赶路上,自是无暇顾及这些。”说着走下车辇,示意道:“过去看看,那两道气息应非常人。”老者立马会意,明白话中之意。常人可断避不开他们二人的感知!老者警惕护在前头,靠近破庙的同时,朗声喝道:“里面的朋友,可否出来一见?”静候片刻,不见回应。年轻男子脸色一沉,冷蔑道:“动手吧。”老者听言,迈步上前,“二位若再不出来,可莫怪老夫无礼了。”仍不见任何回应下。老者聚起掌力猛然一掌轰出,霎时间风雷涌动,恐怖的掌势犹若万顷乌云盖顶,猛然轰向破庙稀疏的围墙残垣。伴随着一阵轰响,残破围墙应声被轰成碎渣。但却依旧不见破庙之中有任何动静传出。老者开始不自信起来:“那两人可能已经遁走了吧?”年轻男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兀自来到老者跟前,一股炽烈的阳息浮现于手掌,猛然朝着破庙内紧闭的门户劈了过去。砰!木门瞬间被轰得支离破碎,燃起旺盛火势。但仅是瞬间,一股反冲而向的气浪突然爆发,自内而外湮灭火势不说,还如狂潮般朝二人盖去。“小心!”老者眼疾手快飞身护在年轻男子跟前,浑身气息涌动间浮现一片风雷罡气,将那股气浪尽数隔绝在了外头。随着动静平息。年轻男子脸上闪过一抹骇然:“竟是座接近天品层面的防御大阵!我就说这庙里的人不简单吧!”老者感应间说道:“并非防御大阵,仅是一座辅佐修炼的‘平灵纳气阵’,适才被小焱你贸然攻破,才会导致得这份平稳阵势逆冲而向。”年轻男子悻悻一笑,“阵法这玩意还是月泷他比较拿手,我是浑然静不下心去了解。”说话间看着四周飘散的细微粉尘,疑心道:“这莫不是什么辅助修炼的灵粉?”“不好,”老者心头一紧,连忙护着年轻男子朝后掠去,足足拉开了破庙几十米开外。“李叔?”年轻男子狐疑:“干嘛如此大惊小怪?这粉尘莫不是什么毒粉不成?”回首间,却见老者年迈的脸上浮现着一抹红潮。年轻男子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下,不住大笑起来:“那玩意居然是春毒?”“没想到李叔一大把年纪了,还会在这阴沟里翻船。”老者听言脸色更是涨得通红,憋屈道:“别干愣着,帮李叔一把,这毒粉有点得劲,非寻常之物。”年轻男子玩味笑着,抬手依附到老者身上,感知下,不禁一怔:“竟还不止一种!?”“破庙里头藏着的莫不是什么邪修不成?”“随手藏于阵中的春毒,竟有那么多类别?”年轻男子忌惮间远远瞧见两道身影自庙后走出。顾及眼下情景,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二人远去。“有点意思!”男子冷笑间,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今日之亏,我记下了!”……陆风和唐元自破庙走出后,唐元便急切得询问起来:“老陆,你是不是知晓那两人的身份?刚才何故要留手?”陆风沉声道:“那年轻男子不熟,但那老头,是圣宗的人。”“圣宗?”唐元一怔,“难怪……我就说咱们手里明明拾掇来那么多春毒,你却只用了那么丁点。”陆风轻笑:“不止是圣宗,他还是天榜五十一的存在;真把他惹怒急眼豁出去的话,区区春毒钳制不了。”唐元又是一怔,“天榜五十一……风雷天罡,李太渊!?”因为陆风跻身天榜之故,他刻意记下了不少天榜上的人物,是以很快便对应上了所属人物。陆风点头,“当年此人曾与战宗的那个楚前辈打过一战,输了半招,听楚前辈无意提及过,总的来讲此人武品还行,平日里也没什么恶行传出,适才没下狠手。”唐元恍然,随即在意道:“如他这样的人,怎会甘心给一介小辈当马夫?当护卫?那男的看上去怕顶多二十六七岁的模样,肯定是不足三十岁的。”陆风凝声道:“不足三十的年纪,能有着接近天魂境后息,甚至可能已经达到天魂境后息层面的实力,足可说明他突破天魂境时定然不足第一纪年,有着破圣潜质,或许因此圣宗才得以重视,派人保护吧?”唐元惊道:“如此存在这些年来魂师界竟一直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如今却公然不再隐藏了,难道是有着什么原因?”陆风心中同样有着此般狐疑,“约莫他可能是境界遇到桎梏,需得外出历练寻求机缘。”“先进城吧。”“看他们的去向,回头恐还会再遇上。”唐元会意,接过陆风递来的一张暗银色面具戴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