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弛一直都想杀了墨北惭,对于墨北惭来说,亦然。只是到了现在,墨天弛虽生,却是已经死了。
因着这次的大乱,皇城之中人心惶然,难以沉寂。关于墨天弛的事众说纷纭,亦是有人暗中传道墨北惭谋逆篡位。
但是,这些风波,随着时间,总有一天是会平息。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墨北惭虽早已登基为帝,但这段时间为了慕霜的事远走七海国,朝中之事,便是一直由之亲信而打理。现在墨北惭归来,都要纳入正规。而新帝若后宫空廖,便总有那么些臣子会为这些而写些折子。
墨北惭无后无妃,身边只有慕霜一人。但墨北惭虽早已为慕霜准备好了新的身份,却仍是为人诟病,致使墨北惭想正式立慕尚为后,与她大婚的事一直往后推延。
内殿之中,墨北惭亲手给慕霜挽着发髻。
“你我大婚,若是母亲能够过来,”墨北惭缓缓开口,语气之间,颇有几分遗憾。“罢了,母亲不愿意回祁周,定然有个中原因。霜儿,我知你不会骗我,母亲既不会有事,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我大婚之后,定要再回七海国一趟。”
听到墨北惭的话,慕霜心下犹豫,欲言又止。
“我知你并不想做这后宫之主,但是,我若是不直接立你为后,往后的麻烦太多。”墨北惭见慕霜神色有异,以为她是对这后位之事有所排斥,便是缓缓
“我知道。”
慕霜微微一笑,这些事,她心里清楚。只是,现在她心里挂念的是印月影。
当初离去时,就已经知道印月影的时日不多,但是,现在,更不知道印月影是否还在世。
若是她现在真要依着印月影,就该想办法阻止墨北惭去七海国。然而,那些话,她如何能够说出口。
“外界的那些声音,你且安心,我会处理。”墨北惭不知慕霜的心思,只轻轻按着慕霜的肩膀,温柔道。
墨北惭要立慕霜为后,即使有人反对,此事也不可能推延。
只是,在大婚前日,这皇宫里外却是寻不到慕霜的身影,唯有一封留给墨北惭的信件。
“皇上,这既是皇后娘娘给您的,您就拆开看看,说不定娘娘已经说了她是去了何处。”林恒心下亦是焦急,只怕是那墨填弛又回来掳走了慕霜。但是眼下既然还有这封信在,或许至少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墨北惭面色沉着,在林恒说了这话后,停顿许久才拆开了信封。
但是,信上只有三个字七海国。
“皇上,娘娘难道是孤身再去了七海国?”林恒看着信上的这三个字,心里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何意。
“立刻准备。”墨北惭面色沉冷,只直接对林恒令道。
慕霜突然离去,留下七海国这三个字,实在是蹊跷。
墨北惭快马加鞭赶到七海国,没有见到慕霜,却是见到印月影的小屋旁边多了一处坟冢,而屋里屋外,均是再没有见到印月影的身影。
站在这个没有墓碑的坟冢面前,墨北惭心下顿时想到了慕霜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也明白了她定是知晓其中的隐情。
墨北惭对待印月影的感情含蓄而内敛的,但印月影这次出事,对墨北惭却是更为沉重的打击。
失去了二十多年的母亲,惊喜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后不久,却是再一次的离世。并且,这次的事,慕霜早已知情,却是偏偏瞒了他。
“祁周皇帝,”
白茯来这里看看印月影,没想到竟会见到本应该远在祁周皇城的人。只是白茯心下的讶异也只存在了那短短一瞬,在看着印月影那崭新的坟冢时,对墨北惭的悲伤亦是能够感同身受。因为,她也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
不管墨北惭这时是因为什么而来,但是,墨北惭本就应该在这里送印月影最后一程。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墨北惭的声音似显得极为平静,可那种淡淡藏在其中的悲伤,却又格外刺痛。
“是,”白茯不禁停顿住,过了许久,才道,“是你们离去的七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