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儿轻轻用笔尖点了点手上的文件,笑眯眯地接着说。
“您签这文件的时候,可没仔细看清楚,催眠治疗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哦。”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陆家昌那瞬间紧绷的脸色,又继续说道。
“当然啦,您要是不愿意接受治疗,警队那边儿可能就要对您多加关照了,行为权利受到点限制也是在所难免。”
陆家昌一听,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不行!”
李心儿柳眉一扬,嘴角挂着戏谑:“哟,不错哦,还会抢答了。”
陆家昌挥挥手,一脸满不在乎:“得了得了,你就尽情地催吧。”
说完,他闭上眼,指尖轻轻玩弄着衣服上的铜扣,仿佛在把玩一件护身符。
“嘿,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防催眠的。”
他心中暗想,指尖摸索着扣子上的花纹,仿佛那是通往清醒世界的钥匙。
这边,李心儿把灯光调得昏黄,一边玩弄着牛顿摆球珠,一边斜眼瞧着陆家昌。
随着钢珠的“哒哒”声,陆家昌也有节奏地拨弄着铜扣。
李心儿身子前倾,修长的手指夹着笔,似笑非笑地望着陆家昌。
“陆先生,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家里的事也行。”
“我啊,家里开包子铺的,那叉烧包,一绝!”
他自豪地说,却又无奈地耸耸肩,“但我爹,赌性太大,脾气暴躁,被发现出老千,那家里可就遭殃了。”
陆家昌说话间,眼神不自觉地扫过李心儿那纤细的脖颈,圆润的唇瓣。
心里暗自揣摩这心理诊所的秘密。
“我和我家里那两位,唉,简直就是三国演义,天天上演全武行。”
“那时候,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比斑马还花哨,肋骨?哦,打断好几根,我都快成钢琴键盘了。”
陆家昌边说边做出各种夸张的手势,仿佛在讲述一个荒诞的故事。
李心儿却被他的话吸引了,这些经历,在她处理过的案例中并不少见。
她忍不住同情心泛滥,柔声细语地探问:“那接着呢,有没有什么转折?”
“接着?我跑去警校混了几年,结果成了无间道,出去混黑道。”
“一不留神,把一个毒贩子揍得找不着北,我就这样被请进了赤柱豪华套房。”
“这算什么事啊!我,一个卧底,教训个毒贩,这不就跟踩死个蚂蚁一样平常?怎么我就成了罪犯?”
陆家昌激动得像个孩子,手里拨弄扣子的速度简直能去参加奥运会。
“陆先生,你先别急,咱们慢慢来。”
李心儿像安抚小孩似的,环抱着他,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
感受到陆家昌呼吸的平缓,李心儿继续轻声细语:“这事儿确实挺冤的。”
“你呀,只是走错了一步,不是走错了路,别把自已当坏蛋。”
陆家昌的眼珠子在眼皮下快速打转,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