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的头靠在严越的脖子上,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疲惫,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严越的衣襟。
“严越……我好累……好累……”她哽咽着,声音细若蚊蝇。
严越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痛苦都吸纳进自己的身体里。
就在这时,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小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严营长!不好了!出事了!您快过来看看吧!”
严越和郑锦赶忙分开。
严越转身欲走,却又担忧地回头看了郑锦一眼。
郑锦连忙摆手,示意他快去。
严越的脚步一顿,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后,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与郑锦之间的距离,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快要被病房里弥漫的消毒水味掩盖。
但郑锦还是听到了。
严越离开后,郑锦这才上前扶起宋匀。
宋匀的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
郑锦叫来医生为他处理伤口。
看着医生忙碌的身影,郑锦的内心五味杂陈。
就在刚才,当她意识到宋匀抱着她时,对于宋匀的心思,她已然察觉。
震惊,尴尬,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于是,她只能对宋匀说:“抱歉。”
稍顿片刻,她又补充了一句:“宋工,你是很值得尊重的朋友。”
这句话,既表达了她的歉意,也表明了她的立场。
宋匀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明白郑锦话里的含义。
他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
宋匀怎么会不知道郑锦的心思呢?
重逢的第一天,郑锦看向他的眼神里,除了陌生,再无其他。
而郑锦和严越在一起时,那种毫不掩饰的开心,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像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刺眼地照亮了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他知道自己不该,不该在明知她已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还对她心存幻想。
可感情这种事,哪里是理智能够控制得了的?
就像野草,即使被烈火焚烧,来年春天,依然会在灰烬中顽固地冒出新芽。
他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藏好自己的情感,让严英发现了。
他不知道严英会那样伤害郑锦。
至于让严越察觉到他的情感,他不后悔。
他甚至会幻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到他遇到郑锦的那一天,他会紧紧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可如果郑锦和严越在一起是一种幸福,他又何必期望时光倒流呢?
像他这样的人,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情感窥探者。
只配守着自己的执念和业障,默默到生命的尽头。
宋匀苦涩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自嘲。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