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枯黄,隐于雾霾般的灰色瘴气。
若用人做类比,便是身染重疾的老人,伴有久不动弹而生的疥疮。
松鹤道人深谙林木栽植,惯养仙鹤,知晓医病问诊的方子。
有两种方法,可解天道山生气衰弱之危。
生命之种内蕴的磅礴生命力,栽植于山中,可涤荡山间林木鸟兽,复令其焕发生机。
其二是从荒古密林中,移植一棵力量接近荒古神树的古树,以其充沛生命力,引领山间植被逐渐复原。
只是目今正值甲子大破,局势颇为动荡。
神山与神树互为犄角态势,守护着最为重要的龙脉,不能轻易破坏现有格局。
天道山之衰败,与甲子大破之势并生。
依循天地至理修行的正道宗门,自是无力应对。
松鹤道人认为苏夜有法可解,其缘由,便是后者对力量的运用,不受规则束缚,亦不拘泥于正邪。
凡力量,皆可为我所用。
“贫道从斗牛城回隐鹤峰后,潜心钻研过百煞天冲。其中蕴含的真谛,正与灵术相反。”松鹤道人立于苏夜身旁,抚须道,“灵术是调动体内灵脉,以印结方式运转,将之与天地间的元素沟通。
百煞天冲的原理并非如此……”
苏夜在领悟大道的路途中,习惯于独自前行。
松鹤道人说的话,虽然并不长,却像是终于逢着可互相理解的知音。
尽管修为相差甚远,身份和地位也有所殊异。
可是却能懂得对方。
这种感觉,好像他乡遇故知。
识海中那些讲不出的话,便欲和松鹤道人讲述。
念及此处,不由暗自赞叹:
“不愧是带出过剑圣的名师,其本身的领悟力,也非寻常修士可比。
只可惜我有开天之志,无法安稳拜入宗门,不然总该来隐鹤峰坐坐,与松鹤前辈聊些天地至理。”
苏夜无法聆听松鹤道人心声。
松鹤道人却能凭借独特慧心,窥见苏夜的想法,笑道:
“即便拜入宗门,你也是我师兄天仓道人的弟子。
只可惜你若有成仙之姿,势必要闯出弥天大祸,故无人与你有师徒之缘。”
“正因如此,我才能无师自通,”苏夜看向身前的齐天松,“世间事便是这般无有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