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写的这本书?!”他挥舞了一下书籍,本来是发泄式的提问,毕竟作者的名讳亨利·莫托就写在封皮上。不成想现场真的有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被旁边的人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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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是作者。”旁边的人得意洋洋地说。
“他带着他的书进来,想证明自己多么了解军事。还想要问我们一些问题,好继续研究罗伦战争,但他自大的不得了,我们说什么都要反驳。所以我们想办法把他灌醉了,本打算等一会儿扔到门外治治他,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也来。那我们就把他交给你处置了。”
看着这个醉晕过去的学者,克雷顿的拳头攥紧了一瞬,又松开。
再怎么说,殴打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实在不像话。
他从亨利·莫托的口袋里寻找名片,准备先知道其住址,等以后再找他算账。
不料这个醉汉忽然醒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贼。。。。嗝儿。。。。。把你的手。。。。嗝儿。。。放下。”
克雷顿抽回手,面色不善:“我可不是什么小贼,我是被你污蔑的人。克雷顿·贝略,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克。。。克雷顿?我可。。。嗝儿。。。没有污蔑任何人。”学者好像呼吸着气态的啤酒,浑身是味儿。他晃了晃脑袋,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身体沉重地磕上桌子,差点把上面的酒水食物全撞翻了,滑稽的举动让周围再一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然而醉汉的下一句话让酒馆里的士兵们都沉默下来。
“这场仗,你们。。。。都打得不好,都怕死!不然,我们能赢的,能真正赢。。。。。。。”他像狂热的演说家那样挥舞着手臂,但他忘记自己是坐着的,这个动作打到了旁边人的脑袋。
笑容从士兵们的脸上消失了。
没错,罗伦战争的结局并不像平民说的那样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因为陶顿人也以为是他们的胜利。
众所周知,一场战争是不可能同时具备两个胜利方的。
这场战争真正的赢家到底是谁,就连参与战争的士兵们也不甚清楚,他们只知道突然有一天,两国要和谈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然后上层迅速地敲定了和平的结果。但是由哪一方先提出的和谈,他们并不知情,就像他们也不太清楚战争的起因一样。
但他们不可能承认自己输了,没有人愿意承认在付出那么多人命后,得到的依旧是个模棱两可的结局。
“什么叫我们打得不好?”学者旁边的一名参与过战争的士兵愤怒地站起来,他的右腿裤管空荡荡:“我们付出了三十万人,我自己付出了一条腿,而你只会躲在安全的后方评价我们!”
“三十万。。。很多吗?”学者一边抽噎一边醉醺醺地问,“我们的国家。。。。每年为了工业发展付出生命的爱国工人。。。嗝儿。。。都不止三十万,你们打了好几年,才死了这么点人,你们根本——对不起爱国工人的付出,也不配跟他们比,还对不起我们对你们的期待。。。。。。”
“我草你妈!”
几乎掀翻屋顶的大吼盖过了他的言语,不止一个人在大吼。
下一刻,整个大树屋酒馆就吵成一团,参战过的退伍士兵们也不喝酒了,他们撞开桌椅冲过来,顾不上酒瓶盘子在地上摔成碎片,离得近的人揪起学者的头发猛扇耳光,离得远的也要伸出腿来踢他两脚,最开始前来问罪的克雷顿·贝略反倒成了局外人。
曾经的中尉其实也想对这混蛋动手,不过看了其他朋友的表现,他又觉得和自己上没什么区别。
要是他来动手,没准就把这个亨利·莫托给打死了,让普通人动手刚刚好。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呵斥在门口传来,一个英挺的青年军人站在那里怒视着他们,他的左手扶在佩剑的剑柄上,退伍士兵们回过头,被他的衣着打扮震慑住,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的脸是陌生的,肯定是个外地来的军官,深蓝色船用大衣的衣领上有星星和王冠标志,这说明他是一个上尉。
这么年轻的上尉肯定是贵族。
克雷顿上前,将学者亨利·莫托刚才的话告知给这名上尉。
要么接着打亨利·莫托,要么他走了狗屎运,他们得就此放过他,大家伙儿都是这么想,但青年上尉的回答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他说的不对么?”上尉冷冷地问这些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永久性伤疤的士兵们。
他高大挺拔,显得他们丑陋矮小,现役军官的身份也让他比这些退役士兵更加具备话语权。
有几个退役士兵都感到委屈,他们想开口辩解,又被他压回来。
“你们参加了战争,也付出了不少,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你们没让陶顿人吃够苦头,现在他们还敢对自己国家的平民声称罗伦战争是自己胜利了,这就是你们的错!”
他强横无理地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