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不想评论啊。”叶灼径直冲佛彼白石一伸手:“把少师还我,我懒得管四顾门如何。”
纪汉佛叹了口气。
东海之战里,少师剑斩碎了金鸳盟大船上的桅杆,结果绞入了船头的锁甲链中,随着甲板崩裂倒弹而出,沉入茫茫大海。
数年后被渔民打捞上来,辗转贩卖,经过四十三手,才被寻回。
结果又遇上这种意外波折。
“少师剑是门主遗物,也是四顾门花了十年寻回,虽原是叶氏之物,但它如今承载的意义非凡。我等四顾门旧人愿以三个承诺,换叶二小姐成全。”
“这刚刚还希望他活着呢,现在又是遗物了,啧啧。”叶灼缓缓摇头,“大可不必,四顾门的承诺,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值钱。”
这话分外刺耳,已有挑衅之意。
“再说,这少师剑原是我已故父亲给我的成年礼物,对我同样意义非凡呀。”
“何况此剑赠与李相夷时,我并不在场。于情于理,它从来都是我的东西。”叶灼的目光在少师剑上流转一圈,“前十五年,也只是我没有来取罢了。”
“想必堂堂武林正道四顾门,不至于罔顾法理道义吧?”
佛彼白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麻烦’二字。
正道最怕别人抬出江湖道义来压人,二怕揪住道理不妨,丝毫不讲情面,偏生这位叶二小姐都占全了。
最后倒是肖紫衿想出了合适的说辞,前跨一步大义凛然道:“叶二小姐并不用剑,而且门主活着的时候你不来取,却偏挑今日四顾门旧友重聚、缅怀门主的场合来闹事,是故意与我四顾门过不去吗?”
“呵,这帽子扣得……”叶灼冷笑一声,低头思索两秒,竟然鼓起掌来,“好高明啊!”
“我确实不用剑,少师拿回去,也是放回仓库里积灰。”
“至于他活着的时候我没出现,那是因为少师在李相夷手里是剑逢名主。”
“可如今么,却沦为沽名钓誉之辈扰乱人心的彩头。”
叶灼转了个身,望着台下众人。
这姑娘半张脸蒙在面纱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眼波流转颇为妩媚,有意微微眯起的时候,竟有种摄人心魄的明艳。
众人这才意识到,叶二小姐的花魁之名,大约是确有其事。
“你猜这些争着试剑的少年中,有几成会沦为门派倾轧的牺牲品?又有几成,会成为借旁人名头为自己扯大旗的伪君子呢?”
她故意换了一种既柔且媚、娇中带妖的音色,仿佛说的不是刻薄讽刺,而是诸如‘英雄少年,妾自当以身相许’一类的情话。
台下不知多少人,脸上浮出了迷蒙笑意,压根没听清她具体说了什么。
随后她利落转身,换回了冷而脆硬的声调:“少师落在这些人手里,不如随我回仓库蒙尘。”
这下任谁都听出来,叶二小姐就是来砸场子的。
石水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却被白院长用眼神制止了。
在场这么多人都是成名大侠,对一个武功尽废的女流晚辈动手,实在是有失体面。
纪汉佛看了乔婉娩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叶二小姐句句话中带刺,莫非与四顾门有什么旧怨?”乔女侠身段虽软,但动气亦是眼神锋利,“若是误会,当早日解开。”
“没有。”叶灼似是没看见她,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怎么敢呢?”
“姑娘不说实话——”
“好,那我就说实话吧。”叶灼飞速接话,“我对李相夷这个人有些不便明说的情愫,所以我要带少师回去睹物思人。毕竟这也算是我们仅有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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