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说冲出了包围,带着仅剩的百十名亲兵和本来应该报信的马卒,向着襄城方向落荒而去……
秦二世二年十一月十三日,咸阳宫。
公子婴终于回到了咸阳,进宫参见皇帝。
公子婴受封辅王,因此在本书中应该改称辅王婴。但历史上,公子婴作为秦三世,即位只有四十几日就成了大秦的亡国之君,也算赫赫有名了,所以在书中描述时仍以“公子婴”称呼,只有在相关人等的话语中以“辅王”相称。同样,对公子将闾、公子高等,也都沿用这一方式。
公子婴一进大殿,就走到丹陛前行正式拜礼:“臣婴,拜见陛下。臣陋质无才,谢陛下错爱封赐王爵,臣感铭在怀,身心战栗。”
胡亥刚开始有点惊讶,没见过这位爷这么激动过啊,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公子婴一向活在他老爹,就是秦始皇的同父异母弟长安君成蟜反叛的阴影中,直到此番协助胡亥回归重登地位后被小皇帝毫无疑虑的予以重用,所有朝堂秘闻皆可与闻,才算挺直了腰杆不再活在若有若无的恐惧中。现在皇帝直接封赐王爵,就更加使他的地位得到了稳固,至少其父对其造成的影响被彻底消除了。
“皇兄免礼。”胡亥微微一笑:“至亲封王,也是常理,何况皇兄与将闾此番都为大秦立下了大功绩,想臣子们也都无话可说。”
公子婴又叩了个头,才站起来,接着又向皇帝一揖,才走到左手第一席案坐下,并向右手席案的陈平点了点头。
陈平没有这么随意,而是向公子婴行了一个正揖礼:“臣平,参见王上。”
“上卿无需如此多礼。”公子婴微微颌首,他可知道这个上卿在皇帝心中的份量不低于自己,甚至还高于自己,但爵位的差异,又让他不能给陈平还礼。
陈平笑笑,重新坐好。
“皇兄已然为王,可还愿否做我的郎中令呢?这个小小的职位似乎不应该由一位王来承担啊。”胡亥突然有点头疼。
“陛下,”公子婴情真意切的说:“臣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陛下就算要臣只做一个站殿武士,臣也甘之如饴。臣说一句不敬之语,臣任郎中令以来,乃是臣此生最快意的岁月了。”
“那好吧,陈平假郎中令这些时日,也是累坏了,郎中令就仍由皇兄任之。上卿一会与皇兄交接。现在,”胡亥看着陈平:“今日有什么消息?”
“陛下,邓说降军已经清点完毕,季鸠所领破阵有功之卒共四千六百四十八人,均提爵公士,编入秦锐。此番邓说降卒共有一万五千一百六十七人,伤亡不可用者二千三百七十三人,随邓说逃往襄城者一百三十五人。今晨的得到最新消息是,都尉翳与长史欣合兵,以都尉翳为主,长史欣为副,加上季鸠之卒共约十一万五千,已将许县围住,正在组装制作攻城具。许县城墙不过五丈许,都尉翳奏称,五日可下。”
胡亥嘬了嘬牙花子:“一万五,有点少啊。”
陈平满脸含笑:“陛下忘了还有立功的四千多呢,加一起可就两万人了。对了陛下,季鸠不想入秦锐领军,想要继续去做细作,跟随他的那五个千人将也愿继续跟随。”
“哦?”胡亥眉毛一挑,“以他的功劳,可提爵二等,外加一个军侯的位置,还不愿意?”
“都尉翳的意思是季鸠可胜任校尉,但这样他也还是想去继续做细作。他说以他在邓说军的资历,去投任何一支义军都会获得不低的位置。”
“问题在于,邓说逃走了,所以季鸠阵前反叛之事也就会被传扬开,恐怕将成所有义军们的公敌。”胡亥担心的说。
陈平倒没啥担心:“陛下,臣认为季鸠既然愿意冒险而为,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让风影阁在陈郡散布传言,指邓说遭此大败,为推责而说季鸠反叛,邓说逃走时带出者均为其亲卫,少数本欲突围报信的人并没有看到季鸠毁阵而出。不过若是允可季鸠再为细作,需要把这些风险向其说明。”
“那就如此处理吧,”胡亥眼珠一转,“让季鸠去留县先投宁君,入景驹军,正好加强景驹军中的力量。他想要带什么人都可以,如果邓说军中有可靠的卒长、亲卫等,也可一起带去。”
“臣奉诏。”
此事说完,胡亥转脸对公子婴说:“皇兄带了两万守霍邑的齐地刑徒军回来?”
“陛下,霍邑守军是三万北疆军和三万刑徒的混编,臣秉承陛下之意,刻意融合两军之卒之间的关系,所以现在这些刑徒至少在守城方面已经磨练出来了。臣留一万齐徒与公孙羽带去的一万秦锐共同守御霍邑,秦锐多半为徒,所以他们融合起来更容易。”
“公孙羽带去霍邑的一万秦锐是从蓝田大营抽出的,所以你这两万人都留在蓝田大营吧,这样蓝田大营就有五万新中尉军。”
胡亥突然想起一事:“皇兄,上卿,不知是否有客卿贾的消息?如果陆贾能够从百越三郡带回超过五万的秦卒及秦夫,我意,将当初征召的奴生子释回。奴生子都是宗室贵胄或富户家奴,关中有危召之尚可,现关中之危已除,如不释回就会导致滋生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