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泉大喜,问起两人计谋,两人皆不肯明言,只各自提出数项要求。
马玉麟要总管府陪他做一场戏,将他扔出总管府,好去投张士诚。
罗贯中则希望给他安排十个斥候听用,又要了十两金子。
张阳泉皆一一答应了。
半个时辰后,马玉麟被几名亲兵扔出招贤馆。
他爬起身,叉腰站在招贤馆门外大骂,只说张阳泉重杂剧子,不敬贤才,引来一群庶民围观。
这些庶民本来都很敬重招贤馆士子,然而见他大骂总管府,顿时不悦,好几人出来与他对骂。
马玉麟这才冲出人群,悻悻回到招贤馆。
当天城门关闭之前,收拾包袱,逃离江都北门,径往高邮府而去。
话说张士诚称王之后,也建了一座招贤馆。然而入住招贤馆的士子却很少,且皆是些无甚名气之辈。
张士诚大感郁闷,向手下众人询问:“我听袁先生建议,把名字改成士诚,以示招揽贤士之诚心,为何招贤馆中却没有贤士来投?”
张士德道:“哥哥,张阳泉很早就在江都建了座招贤馆,贤士们都被总管府给招揽去了!”
张士诚更加闷闷不乐,嘱咐张士德再提高招贤馆待遇,另派人去江都暗中活动,想方设法从江都招贤馆中挖几个人才过来。
结果派去的人刚走不久,张士德便回报,有一位叫马玉麟的贤才来投。
张士诚大喜,亲自出门迎接,执其手入王府,又设宴款待,手下文武官员尽皆出席,以示对马玉麟之看重。
宴席上,马玉麟尽显狂放之色,喝了一杯酒后,忽然放声大笑。
众人尽皆皱眉,都觉得他太过无礼。
只有张士诚毫无异色,微笑着问:“先生何故发笑?”
马玉麟朗声道:“我不笑别人,只笑诚王殿下被竖子蒙蔽,自贬身份而不自知!”
众官员脸色更加难看。吕珍哼了一声,道:“先生是否在哗众取宠,危言耸听?”
马玉麟冷笑道:“我更笑你们这群文臣武将一个个都白长一双眼睛,眼见自家主公被人羞辱,竟无一人知觉!”
众人皆露出愤怒之色,好几名武将甚至站了起来。
张士诚伸手示意众人回座,朝马玉麟拱手道:“先生有话但讲不妨。”
马玉麟昂首道:“在下先问上一句,诚王殿下的名字是何人所取?”
席上一名文官脸色大变,喝道:“马玉麟,你休得胡言乱语!”
马玉麟拊掌笑道:“这就叫不打自招!”
张士诚心中一凛,目光在那文官和马玉麟之间来回打了个转。
“马先生,袁先生让本王改此名,是为向天下展示招贤之诚心,有什么问题吗?”
马玉麟笑道:“本来没什么问题,但不知给您取名的这位袁先生,是否告诉过您这样一段话?”
“什么话?”
马玉麟站起身,高声道:“孟子。公孙丑章中有这样一句话:士,诚小人也!稍微变化一下,不就是:士诚,小人也!”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看向袁先生。
袁先生惶急道:“马玉麟,我绝无讥讽殿下之意,你休要血口喷人!”
马玉麟笑道:“我若是你,取名时必先将此典故告知诚王,如此方能彰显没有私心!”
袁先生慌忙奔出席案,跪倒在地:“殿下,你休要听马玉麟胡说,他这是挑拨离间!”
吕珍的怒火已经从马玉麟身上转到他身上,森然道:“马先生并不识得你,为何要挑拨离间?”
袁先生急道:“江都乃扬州最繁华之地,听说马玉麟进过江都招贤馆,何以弃之而投我军?这难道不可疑吗!”
张士德眯着眼看了马玉麟一眼,淡淡道:“在下也有此困惑,还请马先生解释一下,为何弃江都军而来投我大周?”
马玉麟抖了抖袖子,起身道:“我好心提醒你们,你们却不识好歹,反疑心我是细作。既如此,此地不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