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员外微微一笑,道:“那也不一定,吕、夏两家的事可还没完。”
“何意?”
蔡员外笑道:“吕良佐这几年的右相也不是白当,他门下官员不少,最近都在密集上奏弹劾刘伯温!我看刘伯温未必能全身而退!”
蔡恒愣了一下,脸色大变。
“父亲,你怎么不明白!大王对刘伯温的信任甚至超过郭左相!凭那帮南派文人,怎斗得过他?”
蔡员外愣道:“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这是场主亲口所言。她说大王对刘伯温有一种莫名信任,连她和王妃殿下都不明白这份信任出自何处!”
蔡员外奇道:“可这些人上奏之后,大王并没有训斥他们啊。而且右相也没有轮到刘伯温,不少官员见此,也都跟着弹劾刘伯温!”
蔡恒惊道:“当真?”
蔡员外道:“反正除了南派一系,已有数十名官员开始弹劾刘伯温,将他以前仕元的事,也都翻了出来!”
蔡恒咽了口吐沫,问道:“其他宰相们有何反应?”
“没什么反应。我猜他们也不喜欢刘伯温,毕竟有这么一个人盯着,稍微做点错事,嘿嘿,都可能引来麻烦!”
蔡恒摇了摇头,道:“不对,如果一个人没反应还情有可原,这么多人都没反应,只怕……”
“只怕什么?”
蔡恒深吸一口气,道:“父亲,飓风将至,江都官场只怕还要有一场更大的震动!”
……
中书省,户部。
李彬跟着胡惟庸进入李善长的办公衙,刚一进门,就见李善长一张脸黑如锅底。
“老师,怎、怎么了?”
李善长并不理他,站起身,冷冷道:“跟我来!”大步离开了衙堂。
李彬跟在李善长身后,一路来到户部一间空闲的库房。
李善长命亲信守好屋子,只让胡惟庸和李彬跟着他入内。
屋中光线昏暗,李善长走到上首一张椅子上坐下,一张脸半明半暗,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李彬,我来问你,你是不是也跟着那帮蠢货一起弹劾刘伯温?”
李彬其实也猜到是这事,咬牙道:“是的!”
李善长怒道:“你疯了,吕良佐的榜样就在前面,你还敢去惹刘伯温,你不知道他背后站着大王吗?”
李彬嘟囔道:“大家商议过,都觉得大王既然没有责罚前面弹劾的人,说明也有心惩治刘伯温!”
李善长气急而笑:“商议?就你们那几个榆木脑袋,也妄想能猜到大王心思?”
李彬争辩道:“学生听说此事已引起江南学子普遍抵触,大王为平息众怒,准备请杨维桢老先生出仕。咱们这时候再施点压,大王说不定就办了刘伯温!”
李善长冷笑道:“惟庸,听到没,咱们的李都事真有能耐,都敢向大王施压了!”
胡惟庸瞥了李彬一眼,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