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愣神之时,原本帮奶奶说话的两名男子过来,生拉硬拽带走了奶奶。
等她反应过来,奶奶和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据她室友说,奶奶被那两人架上一辆面包车带走了。
她终于明白,他们是一伙的。
这些年,自己的吃喝用度,所有开销,就是靠奶奶用生命换来的,应该说讹来的更为准确。
说到这里,段晓鸥停止话题,眼望远处,辛酸伤感。
厉元朗问道:“你奶奶后来怎样了?”
“她、她早就不在了,都是因为我任性……”
显然,这是段晓鸥不愿提及的往事。
厉元朗不好追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好一阵,段晓鸥才断断续续地告诉厉元朗,是她报警,警方将那个碰瓷团伙一网打尽。
奶奶受人胁迫,加之年岁大,身体不好,最终免于起诉。
可即便这样,奶奶痛恨段晓鸥,认为孙女断了财路,始终不肯原谅她,更不见她。
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老家的老房子里上吊自杀,死之前,还把段晓鸥用过的东西烧成灰烬。
说明,到死奶奶还在恨她。
此刻,段晓鸥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不知是委屈还是怨恨。
厉元朗扯过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段晓鸥哭了一会儿,逐渐恢复情绪。
擦干眼泪,借口去卫生间补了妆容,返回座位,一口喝光杯中啤酒,有感而发。
“厉书记,您说,这个世界有公平吗?我家贫穷到那个程度了,却没有争取到低保。反而乡领导的亲属们,住好的吃好的用好的,每个月还能拿到低保,公平吗?合理吗?”
厉元朗感叹道:“所以,你从内心痛恨有权人和有钱人,是不是?”
“要说公平,我可以告诉你,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很简单,人从出生起,有的锦衣玉食,有的穷困潦倒,出身就不是公平的。”
“没有公平,但不代表没有正义。你要记住,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年轻时通过不劳而获得来的不义之财,到年老时,下场往往不好,或者说不幸福。”
“要么子女败光家产,再不就是自己身体出现问题,无福享受。所以说,上天还是公平的。”
“人这一辈子能享受多大的福分,是有定数的。只不过,有的人早点享受,有的人晚点。”
段晓鸥苦涩一笑,“您不愧是书记,做思想工作一套一套的,我甘拜下风。来,这杯酒我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