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被人点名道姓的叫住了,深雪直龙也就止住了脚步,回头尴尬的说:
“呃……我,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为什么又……”南易烟恍然才回想起刚才自己眼睛里是出现了深雪直龙的影子。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转问:
“哦,将军找易妹有什么赐教?”
“呃,倒也没什么……”长时间的停顿,南易烟只是看着,“嗯,那个,我不是要去攻打品红嘛,所有事项都已经准备好,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又是一阵停顿,南易烟才问:
“有什么我能帮上的,直龙大哥尽管提。”
深雪直龙道:
“不是你帮不帮的问题……”
“啊?”南易烟一副傻傻的样子,“和我无关吗?”
“当然和,你,有关了。”
“哦,好的,大哥你说吧。”
深雪直龙看她那样子,真是不好说。情绪不对,所以他讲:
“长老丹垩手那里不是说马上水晶花就可以用上了嘛,我想来过问过问。”他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没有颜灵,但无论是什么,哪怕是猫猫狗狗的陪伴自己,时间长了都难以割舍。所以,我想来好好看看你的颜灵。想着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南易烟泛起一阵腼腆的愧疚,弱弱的道:
“大哥……你对易烟真是……易烟前阵子还那样伤你……你真的没必要如此关怀……”
深雪直龙则特别豁达的朗声说:
“唉~!这是哪里话,你叫我一声大哥,这必要性就够足的了。何况帮助你这也是主上的意思,我只是听吩咐而已。”
南易烟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朗目清明的人。眼神中转动着费解、不可思议和感动。南易烟从未体验过这些感觉或是忘记了这类感觉,像是本来就有,可被什么攫住了心房一般。敏锐如她,南易烟立马肯定这层束缚是她必需冲破的,也是冥冥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之所在,或许也是自己在无数次受伤后仍要坚持的原因。只不过现在,她稍微能明白了一些自己,但这种明白好似瞬间又消失了。
而深雪直龙分明在眼中看见一个正在萌发情感的使者。虽然没有颜灵,但深雪直龙知道,就自己所见的颜灵司来说,几少有那种共情能力很强的,丹棘就是一个典型。而往往在他们过分使用某种虹赋后,那种情感就会变得非常麻木。他当然明白喜欢上一个颜灵司意味着什么,但他不在乎。
深雪直龙看着南易烟,他也不确定消除颜灵之后的人的情感到底是绝对的隔断,还是像书法般,在一定程度后可以“力透纸背”。他确定的是:自己不忍心。确实南易烟是自愿被当成一个工具,可听了她那些过往后,深雪直龙又怎么能不过心呢?尤其是在她身上的那些异样的反差,又怎么能不让人动心呢?
深雪直龙想做点什么,南易烟想说点什么,不过这时就听到了门里传来了斗打的声音,想是丹棘与颜觐开始练起来了。深雪直龙本来提议说去看看他们练武,但一想自己想见的人本来就是南易烟,而她现在就在面前。南易烟也确实没再进去的必要,于是深雪直龙提议再让她的赤鱬看看人间,也跟大家告个别,二人便离开了。
学习到瑟舞烁炼制方法的南易烟也确实帮了很大的忙,不要命的那种搞法,当然事倍功也倍喽。南易烟功夫底子一般,但根性聪敏,因此这段时间与许多人都处成了好朋友。当她来到第四卦雷的碑前时,风安置也在。
风安置思维清晰,视力极佳,可能由于夜下看不清送别的自己的父亲而遗憾,或是天生对视力好的人有种好感,尤其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南易烟发现风安置对很多事情仿佛都有一种朦胧的预见性,南易烟自己那些言不由衷、言行不类的话,风安置都能明白具体的真意。
毕竟南易烟不是那种随处就卖惨弄情的人,她不需要把自己的故事见人就说,换取一些人际优势或者同情。所以对风安置的聪慧非常佩服,多于佩服之情的是感觉安心,风安置从来不会把看得明白的东西说得过透,往往用一种颜色或意象代替,这类比喻一般人听了会觉得大惑不解,而南易烟却感到十分的达心,因而她觉得和南易烟特别聊得来,风安置也同样。再加上风安置丧失之痛,更添了一重同命相连的感觉。遂而两人成了莫逆。
看着她两人如闺中密谈一样的窃窃耳语,深雪直龙再是个憨直的人也知道应该离开了。没道别,径直往点将台去了。考虑到气候问题,深雪直龙于凌晨便出征了。但黄裳并没有跟着去,只是以监军的身份指派了一名足智多谋的亲信随军而已。这当然也获得了颜觐的首肯,不过留下黄裳却是乌重的主意。
在另一夜魅笼罩之处,南易烟与风安置的聊至深夜,倾心长谈的两人也相互述说了各自的悲苦。风安置女扮男装原来与‘更便于行走江湖’这类的理由毫不相干,而是由于所谓的习俗。而南易烟也告诉了风安置一定要消除颜灵的根本心结。除了她之前说的那些原因外,还有一个更为直接的理由。这两件事,成了她们之间的秘密。归途之中她们发现竹厌毕节似乎已经在习武场练功蛮久了。南易烟看着竹厌毕节的身影,自我审视。如此高手都还不放过能精进自我的每一刻,南易烟感觉自己很没用。懊悔蹉跎岁月的同时,她也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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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找到了颜觐,说了些能事,颜觐也欣然同意。
如此变成了一种日常:白天丹棘与颜觐练功,南易烟便去炼制瑟舞烁,等到晚饭之前,治疗了颜觐的伤后,继续炼制。而颜觐会骑着流光斓和乌重到丹惢后方一处静谧之地再次习武,直到天色渐晚才回来。南易烟便再次给他治疗。每天两次的治疗,从刚开始的用时相同,到后来的大相径庭。到后来的区别是:白天的伤只是处理处理便可,而晚上的伤,一天比一天重。
流光如斓,斑驳飞逝。
转睫弥月,时已至期,这段时间时不时的会收到红魔玺的书信,最后一封,说自己暂投入霸河先所部。这则消息,对于颜觐他们来说,无法判断好坏。而既不好又不坏的消息是——纹心雕龙的下落然依然没有寻到。然而坏消息是——殷岚有了音讯——殷岚在帝皇众,黄苏煅的季月朝廷。